林汐靠在化妆台上,冷冷地看着林婉的哀恸和傅如雅的心疼。
这应当是她二十多年来见过的林婉哭得最惨的一次。
要是今天晚上发生这件事情的是自己呢?可是会有人心疼自己?
呵,他们一定都觉得自己这样的作风,生活不检点,发生这样的事情乃是天经地义。不像是林婉,这样的豪门淑女,如今这般,才更加让人心疼。
反正自己孑然一恨,爹不疼娘不爱的,没什么。
傅如雅抽抽噎噎地瞪大了哭红的眼睛,泪眼朦胧中看向了林汐。
她背光站着,靠在墙上,脸庞隐在一片黑暗的阴影中看不出神色,但是她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她的嘲笑和讥讽,轻蔑和鄙夷。
甚至,她还看到了她的唇瓣,在暗夜之中微微翕动,无言地说出了一句话——
没那本事,就别算计别人,丢人现眼!
“都是你!肯定都是你!”傅如雅放下林婉就朝着林汐捶打而来,衣衫不整鬼哭狼嚎,哪里还有半分豪门夫人的模样?
秦逸扬上前一步抓住了就要疯狂捶打的傅如雅,将她推在了一边。
傅如雅趴在墙上,嚎哭不止,自从林汐这次从牢里出来之后,她就没有一天顺心的,现在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要赔上了吗?
“真是恶心!”林汐冷笑着扔下这么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那屋子脏了,她自然不能再睡在那里了,于是也找了一间客房。
手机亮了,是一条短信,来自秦逸扬。
“汐汐,这林家,你以后还是少回来的好!”
是,她是不能再回来了,再这么待下去,她不被算计死,也得被恶心死!
今天在秦逸扬的房间,他在自己耳边说出的那句话就是:“你原来的那杯酒,里边下了东西。”
秦逸扬跟着她在夜店里边混久了,对于里边的各种手段也心知肚明。他今天多留意了一个心眼,就发现林汐那杯酒里边的冰不太寻常。于是他就借着猫的事情,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将林汐和林婉的酒杯对换了。
两个人的酒都是从一个瓶子里边倒出来的,自然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一般人怎么能想到,问题是出在冰里呢?
得亏今天秦逸扬多了一个心眼,否则……
林汐冷笑,她就知道今天自己回来安生不了,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大抵就是如此。
上次**门的事情还没有个了断,她们就又整出了这种幺蛾子,这是嫌自己的日子过的太安生了吗?
只是今天,栽了大跟头的,可是那一对母女呢……其实这么想想,心情也是挺愉悦的。
由于昨天晚上折腾了太久,导致林汐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有三个未接来电。
林汐微微抿着唇,回拨了过去。
“汐汐。”低沉悦耳的男声从手机那头传来,就像清晨破晓而出的一轮朝阳,暖煦四方。
“嗯……我刚才在睡觉……”林汐瞪着天花板解释。
“昨天休息晚了?”
“还好。”林汐不打算告诉他昨天晚上在林家大宅发生的事情。
顾经年站在总统套房里,透过270度的景观房看着下边的繁华夜景,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了那天在津市船头,二人相拥的场景。
他依旧穿着黑色的衬衣和西裤,仿佛还没有从工作转变到生活,他就那么靠在窗户上,岑薄的唇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
“言诺去找你了吗?”
“还没有,算算日子应该这两天要从老家回来了。”那边的林汐仿佛是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说话的时候带着一抹明显的慵懒,就像是一只小小的手,在顾经年心上轻轻撩拨着。
顾经年揉了揉额头,声音愈发地低了,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想我了吗?”
“想了啊!”那边林汐干脆无比的回答倒是让他愣了愣。
林汐觉得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没什么错,她就是想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是?
“乖,我会尽快回去的。”顾经年似乎是低低地笑了一声,接着轻声诱哄。
“好,我等着你。”
二人没有再多寒暄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
林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挂着一个很大的微笑。顾经年这人就是这样,尽管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不多说什么,但是光听他满含磁性悦耳低沉的声音,对人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享受。
顾经年,是一个很轻易可以使人内心愉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