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幼霖收回手,却发现自己把人的假发给抓了过来,连忙对着光亮的秃顶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我他妈的现在就上了你,也给你说声不好意思,你乐意不?”秃顶男侧过头斜眼看向何幼霖。
何幼霖这才看见他左侧颅骨处居然有道针线缝合留下的疤印,看上去就是个混道上,整日打架的不良分子。她顾不得自己纷乱的心,连忙低头认错,想息事宁人。
对方却得寸进尺,黄色笑话越开越大。最后连何幼霖都有些恼了。
她挺直了腰板,想和他们论理,江淮却突然走了过来,“小霖,别理这群人渣。我们走。”
他握住她的手,护在她的身侧要走,却被那壮汉和他的几个兄弟给拦了下来。
“我说小子,你要逞英雄也罩子给老子放亮些。冲撞了老子的兄弟,就想这么走了?说出去,我龙哥的面子还要不要了?”一个酒糟鼻,小眼睛的男人站了出来。
“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江淮冷哼一声,斜眼看去。
“哟,有几分气魄。”
“龙哥,别和娘们一样光墨迹,咱们弄点真格的,省的这小白脸当咱们是吃素的!”
何幼霖看眼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担心江淮吃亏。毕竟,他以前也就长跑好一点,可不像谭少慕一样有过黑历史,很能打架。
她拉了拉江淮的手,叫他别再刺激对方,直接走人就好,却听见江淮对着那个秃顶男说,“怎么?你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要我再给你添个疤?不过,这一次,可不会再有什么医疗费给你了。”
江淮这话一出,何幼霖和秃顶男同时愣住。
最后,还是秃顶男先认出了江淮,“是你小子!我说这个娘们怎么有点眼熟呢。哈哈,巧,巧,真是巧极了!新仇旧账,今天一起算了!”
“老三,什么情况?”有着酒糟鼻的老大开口问道。
“大哥,我头上这个疤就是这小子为了给边上那妞出头,用啤酒瓶给砸的。当初要不是看他们乖乖拿出了医疗费,我早找人把他的手脚给卸了!”
“就你那点出息,一笔臭钱就把你搞定了?”
“这不是王平那小子的意思吗?”
“住嘴!那小子的名字,你也敢提?”酒糟鼻吼道,“现在黑白两道的人都在找他。小心他们转盯上你。”
何幼霖的眼睛像是着了火一样,目光直射在秃顶男的脸上,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
难怪江淮这么遇事冷静的人会突然变得冲动。
当初他还留着一头不良少年的长发,现在谢了顶,她一下子还真没认出他来。
眼前这个人就是害的她高中被劝退辍学的罪魁祸首!而他果然是和王平一伙的!
这种被算计的憋屈感足以叫她丧失了理智。她心中的怒火陡然烧起,“王平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你的好日子也过到头了!”
“他妈的,不给你点苦头尝尝,还真当爷爷我是龟孙子?”酒糟鼻冷笑,露出满是烟渍的黄牙,“兄弟们,动手!”
“慢着!”秃顶男拿起啤酒瓶往桌上一砸,啤酒流了一地。他举着裂口不齐的酒瓶,指着江淮,“这小子给我头上留疤,我今儿要在他这小白脸上留个疤。我倒要看看,这个妞是不是情比金坚,会不会嫌弃他,把他给甩了。哈哈哈……”
何幼霖听了,心里一紧。
当初江淮为她出头,把人打出脑震荡,错失了学校保送名牌大学的机会,她一直很愧疚。
也是因为这个,她才咬牙瞒着江淮借了高利贷去偿还医疗费给秃顶男,希望他能放过江淮。
而现在,江淮已是沈月珊的未婚夫,他实在没有理由为了她被扯进来。他若在因她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自处?
“江淮,你先走。”何幼霖想也不想直接说道,“你是长跑冠军,你去搬救兵,比拉着我一起跑更有希望脱困。而且,那人的目标是你。我留下……不会有事的。”
江淮看了看她,神情很淡,却很坚定,“我可以为了自己所要的东西,暂时放开你的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我绝不会为了活命,松开你的手,一个人逃走。”
“好,有骨气。”秃顶男眼神突狠,拿着啤酒瓶朝江淮脸上划去,“你要当英雄,我偏要你和狗熊一样趴在地上求饶!”
何幼霖看情况不对,连忙冲到前面阻止,却被江淮推开了两米,远离了战场。
这一推间,江淮已经错过了躲避的最佳时间,他只来得及侧过脸,任由啤酒瓶碎片擦着他耳侧一路下滑,差点被划破颈部的动脉!
秃顶男手举染血的啤酒瓶,目光中的兴奋越加剧烈。
江淮摸了摸耳侧的血,冷冷一笑,“有种,杀了我。杀不死我,我会叫你这辈子都后悔没有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