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还是上午分别时穿的那套西装,只是在外面披了件银灰色长大衣。
随着他朝屋里走来的脚步,那衣摆浮动,行云流水般勾住她的目光,丝毫移不开视线。
何幼霖默默地站起身,把床边唯一的座位让给了顾言熙,自己抬步迎了上去。
她还没走几步,他已经走到了跟前,把她整个人都拢在了他巨大的阴影之下。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吃惊。
他目光沉静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握了握她的手,话语里却赌气的很,“你不是说他病的快死了吗?我帮他把老相好请来了。”
何幼霖满脸黑线,“少来,肯定是你要接我回家,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就让顾言熙带路了。”
“知道,你还问?”谭少慕把她的手纳进掌心里,一起放进了大衣的口袋里,“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谭太太!你是个有家室的人,晚归要写报告的。”
“写了你也不会批的。”何幼霖揉了揉鼻尖,转头看向顾言熙与萧一情。
这才发现,整个屋子里,他们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光她和谭少慕在斗嘴。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像是个大灯泡,还附带家属灯泡的那种,超级碍眼。连忙告辞道,“那个言熙,药我放桌上了。如果一会还不退烧,记得喂他药。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何幼霖拉着谭少慕离开萧家的院子,看着破败的巷子口,停了三辆闪耀的豪车,瞬间被雷了一下下。
谭少慕松开手,率先拉开他的车门,“你和我一起走。你的车,明天我让程浩过来给你开回去。”
总裁大人又令,她不得不从,便蹑手蹑脚地坐了进去。
谭少慕坐上车,没给她缓冲时间,直截了当地踩油门走人。
此时,车里有些闷热,她摇开半扇窗户透气,清冽的夜风吹得她浑身舒服。
“你的嘴……”谭少慕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清透,像是井水,波澜不惊却敛着沉沉深意。
何幼霖一听,心弦绷断。
就算她倒霉,嘴巴被萧一情亲肿了。可这么久了,也该消肿了吧?而且大晚上的,还能被谭少慕看出来?
是天要亡她的节奏?
还不等何幼霖想明白是什么情况,她已经做贼心虚地捂住嘴巴,不打自招地说了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车子一个紧急刹车,连带着车里的空气都一下子死寂下来。
她心口砰砰乱跳,转头看向他。
而他看过来的眼神也格外黑亮,窗外朦胧的月光下,他眼睛泛着琉璃的光彩,流光溢彩。
他扬起唇,笑容危险又恐怖:“你说的没发生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何幼霖一个紧张,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这才发现她一下午滴水未沾,嘴巴都干的起皮子了,还有到细口子在嘴唇上,痛的火辣辣的。
她看着谭少慕手上那支来不及收起来的润唇膏,瞬间有种撞墙的冲动。
她别开眼,看向窗外,眼神飘忽不定,却劲量让自己显得风轻云淡,“既然是没发生的事情,那就不存在是什么事情啊。可能是我没中彩票啊,也可能是萧一情噩梦中喊着你的名字啊,更可能是……”
“更可能是,他亲了你。”谭少慕的声音冷的能滴出水来,眼角眉梢沉沉地压了下去。
“咳咳!”
这一瞬间,何幼霖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