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北点点头,转身就走了,只是一扭头踏出这宁寿堂门,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追风却是忧心忡忡道:“侯爷,您真要去初棠主子那儿?”
沈易北点点头,白了他一眼,“我说的话,难道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追风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这才下去安排了。
一刻钟之后,初棠就听到了这消息,顿时高兴坏了,又是忙着要人备水备菜,又是梳妆打扮,恨不得连这屋里屋外的熏香都统统换了一遍。
到了傍晚沈易北就来了。
初棠自然是喜不能自禁。
她是家生子,从小呆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见着侯爷越长越好看,自然心生爱慕,先前被赐为侯爷当做侍妾,只觉得祖坟上冒了青烟。
如今她站在沈易北身边,给沈易北布菜的时候都有些战战兢兢。
沈易北皱皱眉道:“……这是一块姜,不是肉!初棠,你这是已经第二次将姜块夹到我碗里头来了!”
这是一道红烧肘子,因为用酱料烹制过,所以姜块和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之前沈易北从来不吃这种油腻的东西,也就去了芙蓉园,有谢桔年坐镇,他才重新爱上那道红烧肘子,这芙蓉园做的红烧肘子是入口即化,一口咬下去,恨不得连舌头都要酥掉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府中上下众人都以为他喜欢吃红烧肘子……更别说这初棠院子里厨娘的手艺不怎么样,他刚才勉强吃了一块已经觉得胃里头有些恶心了。
初棠也有些尴尬了,“奴婢知道错了……”
沈易北冲着她摆摆手,却是连用饭的心思都没有了,这些菜味道看着就没有食欲,一口尝下去更是半点食欲都没有,就连那芙蓉园的清炒小菜都比这些菜好吃。
可来都来了,这饭还没吃一半就走,却是有些不合规矩!
沈易北拍了拍旁边的锦凳,只道:“别拘束了,坐着说话吧!”
初棠在老夫人身边长大,一直受老夫人的教诲,这侍妾姨娘恨不得连猪狗都不如,如今也不敢全坐在凳子上,只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脊背绷得笔直笔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看到她这样子,沈易北连和她敷衍下去的意思都没有了,只开门见山道:“听说你和老夫人说如今你还是完璧之身?”
初棠倏地站起来,下意识就要去辩解,“侯爷,奴婢,奴婢并没有,是老夫人,老夫人问的奴婢,奴婢没有法子这才说的……”
只是话说到一半,她却意识到不对劲了,她只是个侍妾,哪里有编排老夫的道理?
她是个聪明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夫人选中当贴身丫鬟,更不会被老夫人选中给沈易北当侍妾,如今更是跪了下来,“还请侯爷责罚,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能够在侯爷身边伺候已经是三生有幸,奴婢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太多,可有些时候夜里还是会流泪……”
“你有自知之明,那就最好不过了,若是以后我再听到你说什么嚼舌根子的话,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沈易北说完这话扫了她一眼,见她哭的是梨花带雨,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初棠不由得着急了,但凡是个男人见着女人流泪都不会无动于衷的,这侯爷是怎么了?
还是她一旁的丫鬟机灵,也跟着跪了下来,“侯爷明鉴,我们家主子向来是最为柔弱的一个人,不敢有旁的心思,这件事的确是老夫人逼问之下,我们家住在才说的。”
沈易北并没有说话,只想着这院子里什么时候连个丫鬟随随便便都没说话了?
那丫鬟却以为沈易北将这话听进去了,胆子更大一些,“要说这长宁侯府之中谁最没有分寸,除了谢姨娘还能有谁?前几日我们家主子不过是找谢姨娘要一两道菜的方子,这谢姨娘却是百般推脱,殊不知我们家主子要了方子是去伺候老夫人的,并没有别的心思啊……”
找谢橘年要别的可还行,可要食谱,怕是不行的,毕竟她这食谱可都是用来换银子的。
更何况这初棠也太缠人了些,就连谢橘年那么好的脾气都觉得烦了,她如今又要管家又要研究食谱,可是没时间每天都陪着初棠唠嗑儿了……没想到到了别人嘴里就变成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