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一刀钉在阿旺面前的桌子上:“怎么又是你?!”
阿旺最怕白露,曾见过有一回两个客人在露鼎记打起来,白露一手一个擒拿,抬脚就将两人踢翻在地,而后一个腾身,那两人就跟个肉团子一样飞出了门外,一套动作耍的行云流水,惹得看客纷纷叫好。故此,他前两次来找事,都是趁着白露不在的空当,闹上一闹,就回去跟老板复命了,这回可好,跟白露撞个正着,能不能完整的回去还很悬……
“前两回我都不在,没能跟你打个照面,这回正好遇上了,你且说说,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来我露鼎记闹事?”白露放缓了语气,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阿旺。
阿旺咽了口唾沫,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张脸吓得面如土色,似乎下一刻就能放声大哭出来。
“堂堂露鼎记的白老板这么为难一个伙计,岂不让人笑话?!”一语笑言传来,打断这方沉寂,但见门口立了一个人,正是萃华楼的徐老板,他四十多岁,面相慈善,笑得亲切,“露鼎记开张的阵势让徐某刮目相看,猜到定是高人来此,徐某还不胜欣喜,特地让阿旺过来,能不能学到点东西,也好让萃华楼学习学习,没想到,却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徐某也是想多了,当真是遗憾!”
白露眉头一皱:“好好说话,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徐老板走过来,笑容满面:“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又望一眼阿旺,“阿旺的意思是,露鼎记的菜太难吃了,拿连狗都不吃的东西去坑害百姓,实是有辱商德。”
白露拔刀相向:“你再说一遍!”
阿旺抹了一把额上渗出的汗,弓着身子站到了徐老板身后,徐老板冷冷一笑,一把扯过那盘豆角小炒肉,往白露面前一递:“我说的对不对,这盘菜就是最好的见证,白老板亲自下厨以飨食客,难道就从不尝尝自己的手艺吗?什么难吃的菜都敢往外端,要吃出个好歹来,闹到官府去,白老板,您辛辛苦苦刚开张的露鼎记,可就保不住了。”
场面一时静寂的颇显压抑,卿羽气不过他屡次相逼,白露却制止了她的上前动作,伸手去接那盘豆角小炒肉。
却被另一个人抢了先,那人抢盘子的速度快,吃的速度更快,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三两下就把那盘菜吃了个干净。
白露诧异地望着油光满面的陆霄,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陆霄人本来就长的很养眼,一张圆脸,皮肤白净,身材英俊挺拔,笑起来嘴巴咧的大大的,让人也没来由地想跟着一起笑。此时他嘴巴里塞的全是菜,油渍抹的嘴巴和脸上到处都是,眉头也不皱一下,硬是嚼了几嚼,全部咽了下去。
卿羽见状,连忙倒了杯水递过去,陆霄一口气喝完才缓过神,抹了一把嘴,摊开盘子,向着徐老板道:“谁说露鼎记的菜不好吃?我觉得好吃的很!你要不要也来一盘?”
徐老板的小胡子翘了两翘,一双圆睁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好半天才颤抖着手,拂袖道:“简直,简直是丧心病狂!”遂叫上阿旺,气哼哼地走了。
陆霄得意地拍拍手,对白露嘿嘿一笑。白露定了一刻,说不清是悲是喜,试探性地问:“真的……好吃?”
陆霄慌忙点头,叶白笑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做的菜,哪有不好吃的?”
卿羽吓了一大跳:“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跟陆霄一起来的,只是你们都在关注他,没人注意到我罢了。”叶白说着,转头看白露,一脸的郑重其事,“白露姑娘,我家陆霄从六岁起就跟了我,我敢以我人格担保,此人玉树临风,聪明伶俐,办事稳妥,武功高强,对人忠诚,待物和善,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的有志青年,唉,一想到我家陆霄从此有了别的牵挂的人,我这心里,忽然涌起一丝酸意……”
“扯什么鬼话?!”白露断然打断了他的推销说辞,看了陆霄一眼,语气硬邦邦的,“吃那么急做什么?噎死你可别赖上我!”拿起菜刀,头也不回地去了厨房。
叶白推了愣着的陆霄一把:“发什么呆?去啊!”
陆霄又是嘿嘿一笑,慌不迭地追去了。
白露回到厨房,心里很乱,手里拿着菜刀,掂也不是,放也不是,看到灶台上还有余下的豆角小炒肉,就着盘子吃了一口,还没嚼两下就吐了出来。
……真……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