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红腰面上流连,片刻轻声道:“当心些,有事第一时间出声。”
红腰点头,立刻把竹叶刺放入袖中收到,便朝着清冷的院子走进去。
要知道伙夫明义是住在哪一间,红腰只是目光一扫,看到了拐角处的一间屋子。
她捏了捏衣袖,便抬步走过去,谢衣一直跟身后看着。
到了门前,红腰先敲了敲门:“明义?”
正常人如果听到别人叫自己名字,在屋里一定会应声,可是屋内静悄悄的。
红腰再次敲了两下:“伙夫明义?”听到屋内安静的犹如无人,红腰却看到了窗台的那一株药草。刚刚浇过了水,叶片上还有露珠。
她不再迟疑,伸手用力推开了门。
一瞬间,她闻到屋子内淡淡一股膻味,混杂着一些别的腥气。
这两种气息都是很重的,也最容易让人闻出来,以至于叫人忽略真正需要闻到的气味。
红腰捏着袖子,一边慢慢踏入屋内,她扫了一圈,除了里间一道半掩的门,床上也没有人。
但她注意到床上被子掀开,好像谁刚刚才起身一样。
她一边往那扇门走,一边沉着眼眸,并无放松之意。
只是那门忽然猛地朝她撞了来,这一下红腰没料到,下意识就旋身躲避。
然而她躲开了木门,也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计,她这一躲正好躲到了屋里来,睁眼看到一只手伸来,十分精准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一声阴邪的笑声响起:“想活命的话,还是不要乱动。”
红腰哪里会乱动,她脖子被紧紧卡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这人刚刚果然是藏在门后面,看红腰走过来,出其不意推出了一扇门,再把红腰抓住。
那人见危险解除,慢慢一只手抱住红腰的身体,“说,你是什么人。”
这个声音寒冷毕露,那手在红腰脖子里,竟也是冰凉冰凉。这并不是冬季,这屋中更是燥热,此人却好像身如寒冰。
红腰尽量冷静,猜测对方意图的同时,慢慢开口:“我是这宅中的婢女。”
那人冷笑也不屑:“这宅中婢女千人,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红腰似乎隐隐懂了,如果此人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把谢衣引出来,那他这个问题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于是红腰屏住呼吸,带着两分试探,“我是谢衣公子身边的婢女。”
脖子上的手似乎松了松,但也仅仅一点点而已,让红腰不至于再那么呼吸困难。
那人幽幽发笑:“哦?谢衣的婢女,他也来了吗?”
红腰决定不说,这个人善恶难测,不伤人也许只是诱骗的伎俩,而她还需要弄清楚这个人是否会对谢衣不利。
那人冷漠开口:“你们来了多少人。”
红腰脑子里飞快转动,等了片刻才说:“你假冒宅中的下人,已经被公子发现,倒不如现在面见公子,你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对公子说。”
这人想见到谢衣,出于什么目的不知道,但她的条件开的分明,这人答应的话自然不会吃亏。
那人却冷笑,声音中带着一缕柔魅的讥嘲:“小丫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用这个方法把我骗出去,然后让我落入你们安排好的陷阱呢?”
红腰觉得他箍在自己身上的手紧了几分,居然是陡然间又提升了警惕,她无法,只能说道:“公子一向不会滥杀无辜,何况阁下的身份还不清楚,怎么可能设陷阱害你?”
她心中一瞬间认为,这个人如果费这样力气进入乌巷山,之前厨房举动又是为了引起注意,那他肯定至少想与谢衣相见。如果对谢衣这个人,没有任何一点信任,恐怕不会这么做的。
她赌的就是这个人真的有点信任谢衣,那么,以他对谢衣的了解当知道谢衣不会对一个不明身份的人下手。
而这番话,也真的管用了,那人发出幽幽的笑声,“你这小婢女,倒有几分聪明,看来果然是谢衣身边的。”
红腰正准备再说几句,让他把自己给放开,却感到脖子和腰间都是一松,那人已经放了她。
红腰顿时转过身,一眼之下再次诧异,方才听声音猜出这人年纪不大,此刻看来真的分外的年轻,身上穿的是宅中伙夫的衣服,可一看就觉得跟这个人气质不符。
“你……”红腰迟疑地,想问对方到底是谁。
那人后退了一步,有些茫然地转过了头。
茫然是根据他脸上神色,轮廓清晰的五官,只是那双眼睛上面,覆着一条长长的白绫。
红腰下一刻话语尽数吞入,她伸手在那人面前晃了晃,他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