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俺们村的傻子,有狂躁症,父母死得早,打生下来就这样,在村里没少祸害人,不是打人家小孩儿就是偷人家小鸡儿,后来村支部一合计就给他盖了个彩钢瓦房,让他住在里面,每天给他送些吃的,孤孤零零也挺可怜的,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他平时都待在里面吗?”我问。
村书记本来想隐瞒来着,但因为我这么问还是说出了实情,“我们,把他给锁里面咧。”
这时小梅拉开门,把脸探了进来,“原来你真在这儿啊,我找你好几圈了,结果出来了。”
“小同志进来喝口茶。”村书记好客地迎了上去。
“谢谢书记。”
小梅接过杯子一口喝光了茶水,“我还想再要一杯。”
“这小同志长得可真带劲儿,你们俩是这个关系?”书记边说边给小梅倒茶水。
“不是。”我俩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哎呦呦,这郎才女貌地,可是可惜了啊,可惜了。”
“书记您真会说笑,您村里要是有好青年给我们介绍一个。”我半开玩笑半当真地笑了一下。
“我走了。”小梅好像是害羞了,推开门走了出去。
村书记和村长也忍不住笑出声音,“想不到城里的姑娘也这么害羞。”
但实际上小梅不是害羞,而是生气了。
所以我出去的时候她和我牢骚了一句,问我是不是不想要她了。
这一句话把我问得有些糊涂,这话要从何说起啊?
小梅很严肃地和我说,“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我以后会和你保持距离的,还有,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请你不要误会。”
说完她就跑掉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是越来越糊涂了。
“喂!”我追了上去,“你还没说呢!”
远处传来了小梅的喊声,“是地沟油!”
我无可奈何地站在原地看着小梅跑远,这个姑娘实在是太执拗了,一根筋,真是让人没办法。
当“地沟油”这三个字在我脑子里打转时,我的思路一下就又回到案件上去,同事也想起抛尸地点,下水道。
这种巧合就极不寻常。
两个小孩失踪的荒地上出现了地沟油,而他们的尸体又被抛到下水道里?
我怀疑抛尸所用的工具是一辆拉地沟油桶的车,而这类车辆以破旧的柴油三轮车为主。
但是,荒地上为什么只有地沟油而没有车轮印?
很奇怪。
中午。
我们在村支部用了中午饭,小梅一直都没有和我说话,还故意和我保持开了距离,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而此时村广播大喇叭正在播放一首很古老的流行歌曲“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成了我现在心情的写照。
真是猜不明白。
“吃肉。”
隔着老远小梅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我夹了一块肉,其余的同事就开始扫视我们并大眼瞪小眼。
“他是我哥。”
小梅解释说。
这时,可恶的村头广播大喇叭突然换歌,变成了“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这样的歌,我也真是无语了。
“喔……”
大家伙幡然醒悟一般,嬉笑着。
“笑什么笑,下午不干活了?麻溜吃饭!”
吃过午饭以后我在村社区大院的长椅上休息,妇联主任给我们端来了一些水果和茶水,对待我们这些人倒是十分客气。
突然。
小梅坐在我旁边,那郑重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