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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笑道:“清儿还小,晚上当然要早早地睡。等明年这时候,你就能带她出来玩了。”
张杨笑道:“你幸亏没带她出来,不然咱光替她把屎把尿了,说不定还哭个不停,到时候谁喂她奶?”
小石头立即跟他争论起来,说妹妹最乖,从不随便哭。
两人就打起了嘴仗,全没有在学堂里的斯文相。
张槐则跟青木轻声谈笑着,说起清辉县的见闻,偶尔瞧一眼菊花,享受着这温馨的大年三十夜。
等明年搬过来,就不用跑这么远了,他想。
菊花不知怎的,现在见了张槐有些受不了——他总是微微对她一笑,或是关心地一瞥,也不见过多的亲热,却是目光微闪,准确地传达了自己的情义。
有时她不用看他,也知道他在注视自己。
这时候她是万万不敢抬头看他的,要是不信邪,抬头准碰见他的目光,十分的令人尴尬,而且她有些管不住自己,被他这么的一瞧,那脸就忍不住飞红。
她脸上明明蒙了面巾,满脸发烧的样子虽然不能被人瞧见,但眼神却含羞如水般柔润起来。张槐见了就微笑着垂下眼睑,不再看她,似乎掩藏了无限柔情和心思,那样子格外让人怦然心动。
菊花被他若有若无的柔情撩得忍无可忍,不住在心里大骂“死小子”。
她郁闷地发现,往常因为心理年龄的缘故,对他总有种居高临下的大人瞧小孩似的心态,如今这心态好像渐渐消失了——她越来越无法在他温柔的目光下保持淡然,有时候神情还颇为狼狈,要不是脸上的面巾,还不晓得要怎样丢人哩。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这娃儿了?
嗯,是有些动心,不过她还没有下定决心。
要是真喜欢了的话…她肯定也不会矫情的——要是矫情一番,结果却弄巧成拙,把好夫君叫旁人给得去了,那不是亏大了。
她一向是个稳妥的性子…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轻易不会松口;该自己得的,坚决不放弃。
她默默地想,既然有些动心了,那就尝试着去了解他吧,最起码她要搞清楚一件事:他是如何转过弯来,由最初的不愿意娶她到现在想求娶。倒不是她喜欢钻牛角尖…而是她想确定这份感情是否坚定牢固。
她很自信自己的眼光,也从未怀疑过张槐的人品,觉得他肯定不会是因为钱财,更不会因为容貌——对于外人来说,这面巾下的癞皮脸依旧存在,而且脸上夹子是夏天脱落的,那时候槐子就已经对自己情根深种了,更何况就算这夹子掉了…那皮肤还不是跟花皮南瓜似的。
难道是因为她穿越过来的不一般表现?
她想想就否定了这一猜测,仔细一回忆,张槐其实很早就有些意思了…比如那年在河边帮她洗被单的时候,自己还怪他来着,那之前自己跟他总共也没接触过两次哩。
其实,想那么多干嘛,只要这份情是真心纯粹的,就够了。在这异时空里,这样一个淳朴的少年、这样一份真情,是值得她多留意、甚至是争取一下的。
虽然心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她对于自己活了两辈子,居然被一个小男娃看得脸红很是恼火…于是暗骂张槐,没事老用眼光勾引她,死不承要是自己不动心的话,人家再勾引你又有啥用?
张槐自是不知菊花在心里骂他,他见菊花歪在靠椅上,双手抱着自己帮她买的手炉——那手炉的外面还套了个青色的棉布套子——含笑听几个小的吵嘴…就跟青木会心地一笑。
谁料他屁股还没坐热,李长雨、李长云和李金香也过来了。
李金香手里抱着个纸包,兴奋地对菊花道:“菊花,我做了笋干哩。长雨说好吃,你尝尝。”
菊花忙开心地让她坐,又接过她手中的纸包,去品尝笋干。尝过了,又让大伙都来尝,她自己则跟金香凑一块嘀咕起来,想是在琢磨这制作的工艺。
张槐怔怔地瞧着分外悠闲开心的李长雨,忽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这是要趁着过年多接近菊花哩。
李长雨正瞧着菊花跟金香吃笋干,感受到张槐的目光,便转头对他微微一笑,坦荡荡地迎着他的视线,和他对视。
他并未像去清辉的船上那样有些别扭,也不像回村那天来郑家时的烦躁,他神情出乎意料地爽朗,一如他的心情。
今晚他本来还担心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来郑家,正好李金香和方氏把笋干做好了,于是他就带着堂哥堂姐顺理成章地来了郑家——玩闹顺便干正事,不是最好的借口么。
张槐默默地看着他,想道,他这是在跟自己说,要来争菊花了么?
青木对两人的神情一无所知,手里捏着根笋干,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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