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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制止刘三顺的反驳,接着说道:“郑长河和他媳妇是随便的人么?要不是相中了槐子能答应这门亲?张大栓是那贪财的人么?要不是相中了菊花能上门求亲?他们两口子早就想菊花做儿媳妇的,不过那时候槐子不乐意,才没成。”
他看着有些气愤的三顺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槐子说过不想娶菊花的话,郑家就该记着这回事,回绝了他才对?”
刘三顺瞪眼道:“本来就是这么回事。”
刘胖子叹口气道:“这事要只是一般的相亲,那郑家肯定不会答应。可是槐子明摆着也跟你一样,是喜欢菊花的;菊花也是个有主意的女娃,要是她不喜欢槐子,怕是长河两口子都不会逼她嫁槐子。这事你妹妹最清楚!”
刘小妹缩了缩脖子没敢言语,再无一丝平日的机灵慧黠——她怕说错了伤三哥的心哩!
刘三顺也冷静下来,沉默了一会说出自己的想法:“要是他们本来不大满意槐子,可又怕菊花嫁不到好的,只好选了槐子哩?你要是上门去求,普于跟他说,他家菊花也是有人求的,不用急慌慌地定亲——菊花还小,咱小妹不也没定亲么?”
这是他最为气愤的——菊花为何要这么急着定亲哩?难道世上只有槐子一个男娃不成?
刘胖子为儿子的异想天开感到愕然,郑家不满意槐子?槐子可是个出挑的男娃,人品、长相都是能上上的,家里人口也简单,不像自己家,拖拖拉拉一大家子人,张家就两儿子。
他提醒儿子道:“三顺,槐子是个啥样的人,你也是明白的很。要是他这样的男娃,郑家还不满意,那要满意啥样的人?”
刘三顺气道:“他是个啥样的人我不管。他再好又有啥用?我只晓得菊花沾上他就没安稳过。
那一年被人笑话没人娶,气得去投湖;如今哩?都要定亲了,又被人笑话是因为家里有钱才跟她定亲的。你们说,他好有啥用,除了给菊花带麻烦,还能干啥好事?”
刘大胖子等三人听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小妹娘看着三顺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也不能怪槐子哩,那年的事也是花婆子多嘴;这一回就更不能怪他了,听小妹说那个小年媳妇不是个好货……”
刘三顺打断他娘的话,说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那年要是他没说那样的话,花婆子就是再碎嘴,也没的说;这一回就更不应该了,他跟菊花从小一块长大,菊花的脸他早就看熟了,记得真真的才对,为何小年媳妇扯了菊花的面巾他还吓了一大跳?他不比咱家小妹——小妹是没怎么见过菊花的脸。哼,我要是在那,就不会被菊花的脸吓一跳。”
刘胖子见儿子越陷越深,忍不住说道:“这话是那个小年媳妇说的,槐子看到菊花的脸到底是啥样神情,小妹,你来说!”
刘小妹见爹娘跟哥哥都望着自己,倍感压力,哭丧着脸道:“我也不晓得哩!我当时可是真吓了一跳,所以,我都没注意旁人哩——我光瞧菊花去了。我觉得菊花好可怜,明明长得很好看,脸上就多了那璐癞皮,所以我一生气就骂了那个小年媳妇,槐子跟我一块骂了。”
刘大胖子听了急忙道:“你瞧,这说明槐子跟小妹一样,都是那个小年媳妇瞎说才……”
刘三顺听了妹妹的话,本就难受,见爹又为槐子说好话,今儿爹娘好像一直在为槐子说好话,他气得站起身冲着两人大叫道:“我是你儿子还是槐子是你儿子?”
刘大胖子和媳妇见儿子气疯了的样子,吓坏了,小妹娘急忙上前拉住儿子道:“三顺,你是我儿子!你是娘最好的儿子!我家三顺从小就是最懂事的,都没让爹娘操过一点心!你是娘的好儿子哩!”说着就哭了起来。
刘胖子也不管其他了,上前对儿子说道:“爹不去求亲,是怕这事没把握,伤了你的心。如今咱换个法子,让小妹把菊花给叫来。菊花要是对槐子不大上心,又晓得你是喜欢她的,没准这事还有点指望。”
他想,要是不让儿子去碰一碰,只怕就不能走出这个死胡同,他喜欢菊花,就让菊花来解这个结吧!
小妹娘也不管张家了,含着眼泪连声说道:“这主意好。小妹,你就去把菊花叫来,你哥哥不方便去郑家跟菊花说这事。你把她叫来也好问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