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夜寒霜重,挂在夜空中的明月仿佛不甚其寒,躲进了云层中。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但在春节前,青台市还将有两场大的降雪。下吧,再大也不怕,她放假了。
没有课业的压迫,人像没了支点,看个电视也恍恍惚惚的。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她去厨房端出饺子馅,是李婶准备的,新鲜的猪肉和虾,她包几只饺子,给叶少宁当夜宵。
他打电话回来,说在工地上和工人聚餐,明天所有的工人都要回家过年,他给他们拜个早年,另外安排好值班的事。
海浪夹着吉他的弹唱在客厅里响起来,她擦了把手跑过去,是凌玲的电话。
“童悦,求你,什么都不要问,快来,一个人,望海酒店1801。”凌玲的声音抖得好像是生死边缘。
惊诧只是一瞬间的情绪波动,童悦迅速恢复了镇定。
她故意没有开车,在小区外面拦了辆出租。
望海酒店中温暖如春,大厅里已吊上了一串串红灯笼,很有新春的喜庆气息。电梯上行,她的心随着跳闪的数字,一下一下也加快了跳动。
1801在走廊的最里端,敲门前,她深呼吸、拳头情不自禁攥紧。
门应声而开。
“是你?”娇小的女人愕然地瞪大眼睛。
豪华的房间里一片狼藉,米色的地毯上几大块红色的污渍,玫瑰花瓣凋了一地。凌玲头发蓬乱、双颊红肿地跪在床边,童悦表情呆在半空中,凌玲居然是**着身子。
看见童悦,凌玲眼中露出一丝羞惭和无助,慌忙低下头。
离别将即,她和周子期都有点难舍难分。没喝几口红酒,两人就上床了。第一回合结束,周子期紧紧揽住她,不肯让她去冲洗。等到身子烫了,激战再次上演。难解难分之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周子期以为是订的客房服务,没理睬,继续与她欲生欲死。
敲门声锲而不舍。
周子期低咒了一句,不情愿地披了件睡袍下床,给她拉上被。门刚开了一条缝,就被一男一女从外面推开了。
娇小的女人手脚非常俐落,冲上来掀开被单,把衣服踢到一边。相机响个不停。周子期想上来拦阻,被男人一把搏住。
那男人叫周子期姐夫。
她吓得手脚全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娇小的女人举起桌上的红酒,哗地一下,浇向了她。抓住玫瑰花束,用力地抽打着她的脸颊,不知哪来的气力,女人生生地把她从床上拽到地上。
“韩丽,够了,你再打她一下,我立马和你离婚。”周子期大吼,却挣不开身后男人的胳膊。
“谁稀罕和你这种猪一块过,离就离,但在离之前,你别想好过,”娇小的女人跳起来和他对骂,举举手中的相机,“我要把这照片寄给你们国税第一领导,让他看看他看重的分局局长脱光了是个什么样。”
周子期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韩丽,你??????别做傻事,看在儿子的份子上,千万别做,我??????我不好,立场不坚定,经不住这女人的诱惑,才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凌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还有脸提儿子。”韩丽吐了他一脸的唾沫。“我要不是顾及到儿子,现在来的就不是我,我打110,告你们卖淫嫖娼,让你去警局说去。”
周子期脸都白了,“你想要逼死我吗?”
“你不该死吗?”韩丽哭了。
“姐,差不多就行了。”身后的男人知道姐姐只是想给姐夫一个下马威,并不真的想和他绝裂。
韩丽擦了把泪,“你带他先回家,我一会再和他慢慢算账。”
男人松开双臂,周子期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栽倒,他没看跌坐在地上的凌玲,捞起沙发上的衣服匆匆穿好,和男人走了。
凌玲呆若木鸡,本来还有一点羞窘,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她想到了孟愚,突地打了个冷战。
那通往婚姻的大门,那八年的恋爱,她仿佛突然走到了黑洞洞的地狱门口。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谁说的?
韩丽刀刃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怒火在胸内猛烈地冲撞。
“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韩丽问道。
“对不起。”凌玲低下了头,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讲得真轻巧。我不想和你聊,打电话给你家人,让他们过来。”
“不要。”凌玲挨了刀般,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双手掩面,泪如决堤之江,汹涌而下。
她直起身,扑通一声,扑倒在韩丽的脚边。不,不是扑倒,是跪倒,双膝着地。“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和你老公联系,我会和他断。”
“那我受的伤害呢?你知道被男人背叛的痛苦吗?瞧你有点气质,你应该是有工作的,那好,不叫你家人来,让你们单位领导来吧!”一丝轻蔑的笑意凝在韩丽的嘴边。
“周局他没有背叛你,刚刚这情形,你看得最清楚,你在他心里面是无人可替代的。我们在一起,只是图一时欢娱,没有感情的。”凌玲泪流满面。
“只图一时欢娱,也犯不着找他,他那幅猪样,你不恶心吗?夜店里的小伙子不比他好,你就啥都没图?”
“我??????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他只送给我几件礼物,我会还给你的。”
“用不着和我说这些,我家宝宝见不到妈妈会哭的,我着急回家,你快打电话吧!”韩丽翻开凌玲的包,把手机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