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并不是十分清楚他此次泽县之行的目的究竟为何,可关于陈家大家族里的那些破事,她倒多少是有耳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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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礼衡干净利落地处理好江家的事,便令人回宾馆收拾好东西准备送他和颜小朵回云市去,那时候他们两人还在医院里,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江勇,颜小朵还是忍不住。
“礼衡……”
“你想问是我做的吗?”
陈礼衡单刀直入,看着她的眼睛。
颜小朵一下有些说不出话,这几日里她从观察陈礼衡的言行举止就可以判断,江家的这帮人应该是受害者,先是遭了陈家的害,然后在讨公道的过程中再次被害,而陈礼衡所做的这一切事情既是警告也是控制,通过伤害无辜的人来把他们对陈家可能造成的打击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陈礼衡继续看着颜小朵的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在你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可是,小朵,我要你看到的就是我最真实的样子,这就是我的生活,在家族大义面前,所有的东西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也包括……”
他没有再把话接下去。
颜小朵的心颤了又颤,其实他想说什么她心里明白,这也是她为什么在被陈来庆欺负了之后没有选择把自己的委屈都告诉他的原因。
因为陈来庆之于他就算再不济,也在他的“家族大义”里面。
而自己呢?
充其量是暂且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永远,也不可能走进他的“家族大义”里去。
所以,从泽县回云市的路上颜小朵突然就病了。
像是因为一夜风寒,着了凉,有些感冒,所以头总昏昏沉沉的,坐不了一会儿便只能靠在他的肩头上。
陈礼衡还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一只大手从她的腰后伸过去,轻轻揽抱着她,给她依靠,另外一只手则拿着手机讲电话,大抵是安排手下人如何处理善后的,还是从国内外找了许多脑科的权威和专家过来为江勇会诊,务必不能让他死了,命得续着,死了反而麻烦。
颜小朵听着总有些心凉的味道,在他挂断电话收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
“做错事的人是你们陈家的人,不是江月,也不是江勇,为什么你们做错的事情却要别人来承担后果?礼衡,江勇他才十八岁,他才考上大学,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为了一个做错事的人去斩断他的人生,你这样做……你这样做简直太过残忍!”
“残忍?”
陈礼衡听了只是冷笑。
“我的字典里面没有‘残忍’两个字,只有‘应该’和‘不应该’。”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应该?”
陈礼衡还是那副不痛不痒的神情,只静静看了颜小朵一会儿,才直视着前方。
“我同景薇结婚是应该,同你一起便是不应该。”
颜小朵一下坐正身子,瞪大了眼睛。
陈礼衡沉默了下才转头看她。
“所以你还要跟着我吗?颜小朵。”
颜小朵目似闪烁,却好像一瞬说不出话来。
从泽县回来以后,两个人便各奔东西。
陈礼衡派车子送颜小朵回小区,转身离开以前给了她一张便利贴。
“你想清楚了以后再来找我。”
颜小朵压根儿就不想跟他说话。
陈礼衡这男人,永远有一种本事,就是能在把你捧上天的同时再狠狠一脚把你踩到地底下。
她突然有些不懂了他让她陪他一块到泽县出差究竟是为了什么,旅行的意义都算不上,这就是一次不开心的真相见证之旅,他好像就是故意把他生活中最真实与最丑陋的一面暴露给她,然后吵上一架,不欢而散。
颜小朵郁郁寡欢根本就不愿意去搭理他,直到陈礼衡离开以后,她才从自己的小床上爬起来,去看他留下的便利贴。
便利贴上一串中文字,是一个地址,好像是他的家,陈家大宅所在的地方。
他走的时候说让她想清楚了以后再去找他,然后又留下这个地址是为了什么?
他让她去他的家找他?
颜小朵又恨又急,紧紧捏着手里的便利贴。
“坏家伙!混蛋!”
而另外一边,陈礼衡一进门就撞见正焦急等候在屋子里的人,庆妈第一个奔上来。
“怎样?江家的事情处理得怎样?”
陈礼衡只微微抬眸望了她一眼,便与她错开身子往里走,走到吧台前为自己倒了杯伏特加。
庆妈还要急追,却叫旁边的景薇起身拉住了。
“好了,都散了吧!礼衡办事您还不放心吗?照我说现在这个敏感时期,您不应该待在流砂市,还是早早回京城去,免得打草惊蛇吧!”
庆妈觉得景薇说得很有道理,赶忙再去看一眼陈礼衡,见后者根本就无心搭理他们,才吆喝着其他人浩浩荡荡的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