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问话,逼得中年男人无话可说,脸上一红,索性避开安然的目光乖乖闭嘴了。
安然不是欺负的主,这一点他们一清二楚。
此事,也因此掀过一页,无人再多说什么。
会议结束后,跟着康子君回到办公室。
一如既往的姿态,只是再见时,她们的气氛更怪异了些。
从进来的那一刻,安然已经注意到康子君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几天的时间,硬是把一个自信,意气风发的女人逼成了这个境地,现在,在她的脸上只看到憔悴二字,任凭在厚的妆容也难以掩盖。
许是因为之前,因为华瑾城要结婚的事吧。她爱华瑾城,这一点安然十分清楚。
只是,这一份爱,怕是要因此沉溺了。
“你还好吗?”康子君轻声问,神色带着一些同情。
同情?
在她眼中看到这一抹情绪,安然甚至想笑,而她也笑了,“很好……只是,你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好。”
在她的对面坐下,安然笑得一如既往的淡然,模样的清冷,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在意。
不管是不是伪装,康子君突然羡慕起来。安然的身上有太多她得不到的东西,还有……人。
华瑾城,纵使他的身体背叛了安然,可那一颗心,却只有她。心的位置,只会留给安然一个人。
起码,仅仅是华瑾城的爱,就足够自己这一辈子羡慕的。
她多想,得到这个男人,即便要付出一些,一无所有也甘愿。只可惜,这个世间,没有多少事情可以称心如意,她努力了,到头来,华瑾城想要的,仍然是安然。
“习惯了。”
康子君后靠在沙发椅上,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疲惫,唇角掀起,溢出苦笑,“对我来说,好与不好,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她抬起头,望着安然那一脸的淡然与清冷,“安然,你怪过我吗?”
“重要吗?”
“或许吧。”
岂能不怪呢,曾经,她的牵入,几乎造成他们之间的分离,尽管最后,他们和好如初……
康子君的目光,茫然而无措,没了以往的风采,此时的她看起来,犹如一朵溃败的花朵,早已没了鲜艳的光芒。
“或者,并不怪你。”
被她眼中的落寞所感染,安然叹了口气,“暂且不说是不是你的存心,若是他不肯,我想,这个世界上,没人能逼得了他做任何事情。也许,没有你的存在,也会有其他人……”
事实也正是如此。
不管是康子君也好,还是曾喻也罢,一个过错,或许能够当做是一事被迷惑,能够原谅,可是最后呢?接二连三……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再次信任华瑾城。
如康子君,或许一直以为,她是唯一能够占有华瑾城的人,从未想过,还会有一个曾喻,或许,还有……
所以,她能怪谁?怪一个康子君,一个曾喻……
然而源头,却都是华瑾城。
她怪不得,也不愿意浪费太多的精力,把所有的一切都迁怒于他人,因为,她也有责任。
康子君震。
她从未想过,安然竟会这么想,到头来,始终还是自己低估了她。
“对不起。”
康子君突然想将一切和盘托出,“其实,他是爱你的。只是,安然……也许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还说这些,但是,其实在你们和好以后,甚至是结婚前,我们都还在一起。”
她的话,字字清晰,字字讽刺。
搭在腿上的手,不由得握紧,心口像是被刀子划开一般,她唇色瞬间苍白,突然想笑,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原来不只一个曾喻呢。
呵呵,她该说自己过去太过自信呢,还是对华瑾城,她从来就没有半分关注?
然而不管如何,康子君所言,彻底让她……心灰意冷。
“为什么要选择告诉我?”安然抬起下巴,清冷的眸子里,一双瞳仁映出康子君苍白的脸,她垂下眼眸,又是一声苦笑,“也许,同为作为女人的我们感到悲哀。”
悲哀?
呵呵……
这两个字,让她觉得可笑。
她看着康子君,看了几秒,缓缓起身,眼中的悲凉,任是心哀意绝的康子君也为之一震,“所以,才会有婚礼取消一事。”
苍茫的眼,看了康子君一眼,她转身,走到门口……
“为什么?”
康子君腾地从椅子上起来,迫切地想知道婚礼取消的原因,内心更是期盼,这一切与自己相关,到最后,华瑾城选择了自己,可这,根本不可能。
她一遍遍地拨打他的电话,却一次次地被拒听,在那一刻她懂了,其实一切,不过是奢求。
安然手拉上门把,没有回头,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大哀,莫过于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