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们这么多人一起玩,还不够啊?还要拉上我,我真是受不了你们。”他害怕的躲着,就是不肯抱。
卫苒看了,在旁边捂着嘴乐。
我叹口气,抱着菲儿坐到躺椅里,任她在我身上爬着玩。
“过了旧历年,是不是应该送秋儿去上学呢?”我问。
“好。我会安排的。”梓枫在报纸后面说。
我很生气,这么爱答不理的,什么话嘛。我故意使坏,让菲儿去抓他举着的报纸,果然菲儿的小胖手,一把就把他的报纸给抓破了。
“啊,你这个小坏蛋,怎么抓破爸爸的报纸?打屁屁哦。”梓枫顺手在菲儿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菲儿咯咯咯笑起来。
林梓枫叹口气,只好抱着菲儿坐在地毯上玩鸭子。
秋儿玩了半天积木,不耐烦了,把积木扔给弯弯,弯弯很高兴的去抓。
“舅舅,给我念故事吧。”他跑到壁炉边的大书架上拿了一本外国故事书给我。
“秋儿,有没有想爸爸?”我问他。他摇摇头。把故事书塞给我。
刚到台北的时候,每天晚上和卫苒一起睡觉,秋儿总是常常问起大力哥,问爸爸为什么不一起来,想念的时候也会哭醒。但是来了快一年了,时间冲淡了一个10岁孩子的记忆。他渐渐的不再问起爸爸妈妈了。
我有一点心酸,为秋儿的乖巧心酸。可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们到台湾这一年,本来以为春节可以回上海去看看的。可是谁知道,台湾一来就全面封锁了大陆的一切消息,并且实行严格的军事管制,肯本不通信、不通航、也通不了电话。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小墨和大力哥,上海已经解放了吧?他们过着怎样的生活呢?常常掉下眼泪。卫苒总是温柔的抱住我,默默的亲吻我的脸颊。
“秋儿,过了春节,舅舅送你去上学好吗?”我问孩子。
“好。但是我不要在学校住宿。”秋儿大眼睛看着我。他长得和英子是那么像。
台湾的学校是实行12年义务教育的。小学、初中、高中都可以顺利的念完。但是教学很严格,很像旧时候的私塾,老师都很严厉,而且很多学校很小就住宿。我看见那些大学的女学生都是清一色的黑裤子,白衬衫,一律都是短发。而且还要参加军训。秋儿大概是很怕的。
“你已经10岁了,不会再让你去读一年级开始的,我们从四年级开始,好不好?会送你去一个不住宿的,比较宽松的学校,好吗?”我安慰他。
“嗯。”秋儿重重点着他的小脑袋,很满意。
我也笑了,这才把他抱到腿上,一起念故事书。
晚上10点钟,我们准时都到楼上各自的房间去睡觉了。
林梓枫的卧室是整个别墅里最宽敞最华丽的房间。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床,厚实的红木床架上,挂着深红色丝绒帐幔,宛如一个帐篷。两扇巨大的窗户,一直闭着窗帘,半掩在清一色的花彩和帷帐下。地毯是暗红色的,床脚边的桌子铺着深红色桌布。墙是一种淡淡的黄褐色,略微透出点粉红。衣柜、梳妆台、椅子都是乌黑油亮的老红木做成的。床上铺着层层床垫和枕头,上面铺着雪白的马赛床单,在周围深色陈设的衬托下,显得尤为突出,白的耀眼。同样醒目的是,床头附近有一把铺着垫子的大安乐椅,也是白色的,前面放着一张脚凳。在我看来,它简直是一个白天使的宝座。
因为我常常晚上要到这个卧室来陪梓枫一起睡觉,因此衣柜里的秘密抽屉里放着我的珠宝首饰盒,放着我的戒指手表什么的。袁少爷当年赠我的手帕,孙映梅赠我的照片,也都放在里面。还有几个羊皮纸是梓枫的房契地契等一些重要文件。
因为这个卧室太过庄严华丽,我还特意要求每天在花瓶里插上鲜花,现在插得就是一大束金黄的垂瓣菊花。
我洗漱好了,舒服的钻进梓枫的被窝,躲在他小火炉一样的怀抱里,让他搂着我。
“小懒猫。”他笑着,宠溺的亲亲我的嘴。我也顺从的和他亲了一个嘴。
“圣诞节快到了,我们去台南的茶园农庄去过节,好不好?”他问我。
“好好好。”我听说要去茶山的农庄,非常高兴。
那样的田园生活,是我和卫苒都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