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你能从警局逃出来,好像是闫祯的母亲帮忙的,不过你们之间达成什么交易,我们查不到。去美国这个消息是我放出来的,我怕你在国内顶着这张脸会被人联想到于佩珊,那你的新人生就没有了意义。”
我苦涩一笑,难道现在我知道了,我的人生就有意义了吗?
我踉踉跄跄地出门,白清扬推着轮椅想要靠近,我忙摆手道:“别过来,别过来……让我自己呆一会儿。”
我飞奔出医院,打了一个车就去了启辰公司。
当车子停下,我坐在车里,看着那一栋楼,看着那七层的方向。
我看到了闫祯正站在那玻璃窗前,有两个人和他汇报着什么,他不时地点了下头。
“小姐,下车吗?”
司机的提醒传来,我伸出手刚要拉开门,然而我的动作戛然而止。
下了车的我,站在启辰公司门口,除了尴尬和无助,我还能有什么?
“都排好队,别着急,你们长得和潘雨彤像,总是有几分可能能入总裁的眼的,你看那个春漫不就是眼睛和潘雨彤像就过了初试,现在公司都已经准备力捧她了。你们别气馁。”
一个男经纪人带着四五个女孩进去了。
而我看着那些女孩,或背影,或者身材比例,都和潘雨彤有那么一两分相似。
我笑了起来,笑声轻浅,却慢慢地放大,到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司机吓了一跳,忙道:“你别这样哭啊,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他的劝诫全然无用,我还是不能自抑地哭着。
我,到底是因为这张脸。
人家只是因为一双眼睛像,就前途光明,而我,像是一个复制出来的完美品种,闫祯,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无可厚非,他爱潘雨彤,很爱很爱,最后竟疯狂成这样。
我忽然想起情深深雨蒙蒙里头陆依萍的父亲,那个男人就因为遇到的女人总是有那么几分像那个初恋,就把她们纳入麾下。
而闫祯,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我的心陡然一空,像是有什么东西渐渐抽离。
“司机,开车吧。”
司机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回医院,就拿出手机来。
看着手机里头通讯里的天使恶魔这个名字,我闭上了眼,将这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这一幕,莫名地再次熟悉了起来。
好似,曾经我也这么做过,把那个我最最心爱的那个人从我的心里删除。
这个动作带来的痛楚竟成倍增加,仿佛要夺去我的呼吸,让我痛不欲生。
而他给我的那个链接,我看着看着,手在上面摩挲着,却不敢删,不愿删,不舍得删。
许是老天都不愿意我顶着别人的这张脸继续招摇撞骗,我一个不注意,竟不小心点了删除键。
我愕然地看着那个链接从我的页面上消失,我连忙点了又点,那一页却空无一物,空白地仿佛是我现在的大脑,是我渐渐被掏空的内心。
是上天注定吗?
不给我留下任何念想,不让我存一丝一毫的奢望。
我紧紧地抱着手机,悲伤地靠在了车门那。
闫祯,当初是我妄想了……
我那时候怎么敢说我不愿意生活在别人的影子下,过别人的人生,不愿意失去自我?
我又怎么敢在那时候觉得做潘雨彤,做别人的替身是一种委屈?
现在,就算我想,就算我求,我也没有那个脸面,我也没有那种资格。
到了医院,我妈看着我红肿如核桃的眼睛,她的眼皮子微微一闪,才对我道:“断了?”
我呼吸一顿,浑身僵疼。
“……嗯。”
“我们接你妹妹回家,医生说等有适用的心脏会通知我们。我们家里的设备也能养她……”
我妈说着眼圈就红了,她过来拉着我的手,道:“孩子,妈怕,妈怕童雨走了,你也跟着离开了,妈一个孩子都没有留下。别怪妈说出真相,别怪我。”
我摇着头,道:“妈,别说了。”
我扶着她的手,她突然道:“你的手心怎么这样冰凉?”
“没什么,可能是外头风大吧。”
我妈不知道,我的心一片冰冷空洞,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就不停地出冷汗。
接受真相后,我还不能相信,真相残酷地让人心碎。
我妈深深看了我一眼,就没有再说话了,然而她温热的手却一直紧紧握着我的。
我能感受到,她真的害怕我离开,也使劲想要温暖我。
我道:“谢谢妈。”
我妈僵了下,低着头没有回答。
回到家后,我们把童雨安置好,童雨一直都昏迷着,她偶尔醒来,我妈也只能给她喂点流质食物。
我看我妈才一天就憔悴下来,就接手去做。
我妈几番看着我照顾童雨欲言又止。
“童雨,跟爸爸来一下。”
我看了眼我爸下楼的背影,把碗筷交给了一边的仆人,才跟着下了楼。
我们家地下室是我爸的私人研究室,这个研究室的投资都不比我们的别墅便宜,我刚进去,门上就传来了警报的声音。
我爸惊讶地看着我,问道:“你带手机了?”
我摇着头。
我爸让我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带什么金属或者电子产品。
我自己检查不出来,我爸就叫来了他的助手。
那个助手观察了我一下,道:“小姐,你背后脖子下那有一个小小的芯片,我用小针刺你一下,有一点点疼,你忍一忍。”
芯片?
那是什么东西,谁给我植入的?
那助手将那小小的芯片拿出来后,就开始探查这枚芯片的信息。
他来到了角落那,找了一个不怎么用的电脑,就把芯片插入,刚调查到芯片的传导信息,电脑就黑了。
“高手啊。”
他看着那报废的电脑,对我道:“应该是科技高手,在你身上设置了监听设备,只是我还来不及查对方的信息,电脑就被病毒侵入了。”
我一听,就知道是闫祯在我身上设置了监听。
什么时候?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要调查我,还是不相信我?
“进来吧。”我爸说道。
“我给你做一下检查,看看你头部的血块现在什么情况了。”
这是例行检查,每个月都要检查一次,这一次我爸检查过后,告诉我说:“一直没有告诉你你脑中有血块,你会不会怪爸爸?”
我摇了摇头。
我爸叹了一口气,道:“爸给你配的药都是对你的身体无害的,爸不想你痛苦。”
可我,依然痛苦。
“你,上去休息吧,如果还觉得头痛,要告诉爸爸。”
临出门之际,我爸道:“你,嫁给白清扬吧,他这段时间不好过。就算为了报恩,就算为了留在我们身边,你答应嫁给他好吗?就当爸爸求你。”
我的双手不由得握紧成拳,尖锐的指甲几乎刺入手心。
我咬着牙,听着喉咙里头呜咽的哭声,却压抑着不让这哭扬声而出。
“爸,你们就这么想我嫁给他?”
我听着身后我爸道:“我怕你接近闫祯会受到伤害,我也怕你会因为闫祯而离开我们。而我们和闫祯是仇人了,你该知道他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他,你妹妹也不会这么快发病,她本来还有好些年可以活的,她可以追求自己的梦想,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去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