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杯中的红酒,“祝贺你。”
他挑眉,举杯与她轻碰,“谢谢。”
微弱的烛光让丁依依大半脸面投身于阴影之中,却不损她的美貌,她放下杯子,低头看着杯口,一滴葡萄酒正好沿着杯口往下滑去。
“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她依旧盯着那一滴缓慢滑动的红色液体,语气淡淡的。
叶念墨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感觉到她掌心冰凉,便缩紧了力道,“先去添件衣服。”
丁依依摇头,用空闲的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不,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她说完,伸手去拿酒瓶,半路被一只手截住,便祈求道:“不要阻止我,求求你,不要阻止我。”
叶念墨被她哀恸的语气震慑到,他沉默了一会,拿起酒瓶,往酒杯里倒了三分之一,随后道:“喝了这点就去好好睡一觉吧。”
“我有一件事还没告诉你呢。”丁依依举着酒杯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傻笑的直接往他身上扑去,落入温暖的怀抱,“我想去欧洲半年,去开拓事业的疆土!”
叶念墨眉头微微皱着,“欧洲?”
“我才不要当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人,”她似乎醉了,往后退了一步,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手里的酒杯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我要靠我自己的努力,做出一番事业!”
叶念墨把摇摇欲坠的人揽进怀里,轻声说道:“先去休息吧,这件事等你清醒的时候才讨论。”
丁依依不依他,扯住他的手臂,一直重复说着,“不行,我一定要今天讨论好,我就要去欧洲。”
“你觉得去了欧洲,就是开拓事业了?”叶念墨眉头紧锁。
她重重的点头,“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知道这是一个新的机会。”
叶念墨叹了口气,“想做就去做吧,喝那么酒做什么?”
他说完,对面的女人已经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如小猫般的鼾声渐起,除了身上轻微的酒气外,倒是十分可爱。
将人拦腰抱起,他大步流星的往楼上走去,没走几步就踢到了一个玻璃瓶子,他低头,看到地上已经倒了一个空酒瓶。
他惩罚性的拍了拍她的屁股,这才往楼上走,将人安顿好,他起身来到书房。
“给我查一下近期与依依有往来的公司。”他沉声对话筒里的人说道。
叶博应下,却带着一丝犹豫的问道:“不是说这次不干预吗?”
“去做吧。”叶念墨望着窗外浓浓夜色,淡淡的说。
忽然,他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隐约传来,他挂下电话,急忙朝房间跑去。
房间里,丁依依不在床上,而浴室的门大开,呕吐声不绝如缕,他急忙走过去。
丁依依半蹲着趴在马桶边缘难受的干呕着,胃里的东西已经被吐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酸水。
一只手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叶念墨把漱口水递给她,等对方漱口后又拿着湿毛巾帮她擦了擦脸。
擦到一半,喝醉的人头就歪向一边睡着了,他叹了口气,将人抱起来走回房里。
丁依依一接触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他拉起被子把对方盖严实,又调高了空调温度,这才出门。
下了楼,他走到厨房,打开饮水机,等着水加热。一个念头忽然闯入了他的脑海里。
一个星期前,她似乎也吐过,不会是怀孕了吧?
“哔哔哔哔。”饮水机加热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将水北放到饮水机下,看着热水流出,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觉到可笑。
次日,丁依依起得很早,她如同往常一样洗漱,在门口与叶念墨吻别,然后两人分别乘车离开。
她没有去公司,而是拐了一个弯直接朝医院而去。医院里,医生熟练的在摆弄着器械,让她躺在床上,双脚架在冰凉的支架上。
“放心吧,等下麻醉了你就睡过去了,等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医生的声音透过蓝色的口罩传出来。
丁依依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雪白的瓷砖,鼻尖里是难闻的消毒药水味道,“不用麻醉。”
“什么?”医生没有听清楚,走到她身边多问了一句。
她侧头看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用麻醉。”
医生和护士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一点诧异神色。现在这个年头还有人不要麻醉宁愿痛着?
医生点点头,在纸上潦草的写了一些字,然后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丁依依,“十分钟后开始。”
疼!这是丁依依唯一的想法,但是她分不清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精神上的疼痛,滚烫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入白色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