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吃惊和意外?”
“我不都说了,我为了这份工作,打探了好几天,如果不知道你,我找你干嘛?”
“真是这么简单么?”
“要不然,你以为有多复杂?”
“梦,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么?”
“崔总请讲。”
“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你自然也得跟随在我的是吧?”
“是。”
“我想,我希望你可以把你的面容稍作修饰一下,你看”
“我长的难看?”
“噢不,恰恰相反了,就是太俊了。”
“那不更好,老总身边的有个帅气的人,起码档次都提升了不是?”
“唉,好是好,就是怕你委屈啦。”
“不要紧,我早已被羡慕嫉妒恨习惯了。”
“可是,可是,我不能——”
“呵呵,就算被人耻笑我这个小白脸吃软饭而已,那岂不正好说明了你的能力超强?”
“可是,我,我怕我不能忍受“
“你不能忍受”
“嗯”
窗外之人没有回应了,因为,他忽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东西,而那些东西,却是他不太愿意触碰的。
蒙面女子也没有说话了。
油灯忽的一声枯灭。
屋子漆黑一片。
月华似水,窗纸灰白,一个颀长的身影,宛如投影一般映在窗纸之上。
蒙面女子看着窗纸上的影子,呆呆的,仿佛痴了。
沉默。
沉默之中,一窗之隔,一个站在窗外,一个坐在窗里。
两人都似乎默契了起来,仿佛准备打一场持久的攻坚战。
寂寥的夜,漫长的夜,只因有了你,没有了枯燥。
不知何时,崔罗莎心头忽然生起诗的欲望,而这种奇异的感觉,恰恰触碰到了她灵魂深处的一角软肋,让她心头一阵酸涩。
她抬起手腕拭去眼角的水痕,默默的站起来,默默的走出屋子,默默的走出胡同。
叫做梦的青年仿佛一个影子一般,默默的随在她身后。
西斜的月光,把两道影子拉长,时聚时分。
终于,梦低低声道:“我听你的就是。”
崔罗莎脚步微微一凝,然后继续往前走去,但步伐明显因为心情好转而轻快了起来了。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胡同,胡同口处停着一辆配套了一名老司机的封闭式马车。
老司机看了走在后头的梦一眼,鹰隼般的眼睛极快掠过一丝异彩,却也没有多言语,跳下驾驶室,拉开车门。
崔罗莎没动,只是淡淡道:“罗老爹,你给他的脸收拾一下。”
老司机点点头,看着梦,向车厢里面指了指,显然是要梦上去。
梦摸着脸庞迟疑着,忍不住道:“不要动刀子好不好,据我所知,曾经有个女子整容时候,脸部血管被切开了,血都飙射上了天花板,结果发生了美女香消玉殒的整容事件。我,我还年轻,上有父母未效孝顺,下有妻妾成群未承雨露,倘若,一个不小心,是不是很对不起很多人?”
老司机鄙视了他一眼,闷声闷气的道:“那你早些时候,都干啥去啦?”
梦很郁闷,道:“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怎么外面的世界竞争如此可怕了,打份工,还要整容呢?”
他转脸向崔罗莎递去求助的眼神,没有想到,那个狠心的老总只是微微抿嘴,淡淡道:“你说过听我的可对?”
梦一窒,终于相信了,听女人的话尤其是美女的话,分分钟要拿生命去冒险的。
最让他恨的咬牙的是,老司机居然取下挂在他腰上的苗刀,走过来,明晃晃的寒意扑面的刀刃在梦的面前一边比划一边叨叨碎碎:“嗯,这里切掉一寸,下巴歪斜一点儿,这两个位置切掉二分,鼻子下塌一些,嗯嗯,额骨太过平整了,两边都需要调整,削掉一些,那样子”
老司机这里一边说着,梦那里一边想象着,在老司机的下刀之后产生的效果形象:歪斜着嘴巴,塌着鼻子,尖尖的额头,你妹,都什么破样子了,要不要为了止住歪斜的不断流着口水的嘴角而叼上一根古巴雪茄?要不要给下塌的酒糟鼻子涂抹一些白胶?要不要给两边太阳穴贴上两片狗皮膏药以便更容易吸取人民群众的眼珠?然后,彰显,自己在人群中的别致和另类!
总之,当老司机退下回到车旁的时候,梦已经汗流背夹了,衣衫尽湿。
崔罗莎脸上的纱巾无风自动,似乎忍不住弯着嘴唇笑了,然后推了他一把,冷冷道:“你都想哪去呢,我会让一个丑八怪跟着我吗?”
梦定了定神,嗯,好像是个理哦。
于是,他长长吐吁了口气,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样子,雄赳赳气昂昂的钻进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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