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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皇城那边去。”很快,她下令道。
护卫得令,调转方向。
乱党跟随他们四散开来,一来危害无辜百姓,二来届时朝廷人马围剿起来将困难重重,还不如直接将他们引去守卫最多的皇城。
而且,这时候秦机最关心的就是她的安危吧?
回去家里看,找不着她人,定然要急疯了,不如她去皇城找他。
乱党们也跟着他们往回跑,有的找地方爬上屋顶,有的连番弩箭射出,剩下的喊杀声震天,吵得大街小巷都回荡着他们的声音,听见的百姓惊惶的远远跑开。
俞明枝被吵的脑子疼,心跳的越来越慌。
这些人故意将“为俞刺史报仇”传遍四处,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不出两日怕是整个京畿都知道前襄州刺史俞言深是真的谋逆,那些原本私下里不相信的人也要信了。
父亲一世清名,怎么蒙上这样的冤屈。
在真相大白之前,不知父亲又要被人说成什么样子。
她咬着嘴唇,直到一丝血腥气息蔓延进嘴里,才恍然发觉太用力咬破了嘴唇。
她抬手随意擦了擦嘴角,望向街面。
他们又回到了珠宝铺的房顶上,街上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翻倒的各种杂物,哭叫声不绝于耳,先前跑去北边的乱党已没了踪影。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她的思绪,循声一看,竟是七八个乱党踢开一间院子的大门,揪住其中一名妇人,对着屋顶上的他们喝道:“秦夫人,劝你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拿这一院子的人祭刀。”
她定睛一看,被乱党拿住的正是成王妃。
成王妃面色镇定,对那乱党喝道:“宵小之辈。休得猖狂。京师重地,岂是尔等可以胡作非为的。”
乱党“嘿嘿”一笑,举起明晃晃的刀来,在她身上比划着。“那老子就给你看看什么叫胡作非为。”
刀剑无眼,若是成王妃有个万一,传出去,不仅是她,也会牵连到秦机。俞明枝喊道:“住手!”同时。示意护卫停下脚步,送她下去。
护卫道:“夫人万万不可,乱党凶残,定会伤到您的。”
俞明枝道:“那位是成王妃,也决不能出了岔子。我过去之时,他们必定兴奋的得意忘形,那时候便是你们最佳的下手时机。”她意味深长的看眼护卫。
护卫了然,将俞明枝送回地面。
果然,乱党们丢开成王妃,“哈哈”大笑着垂下握刀的手。就要上来抓俞明枝。
与此同时,几道人影落在屋顶上,手中暗器齐发。
俞明枝只觉身后厉风扫来,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暗器从头顶上飞过,笔直的扎入乱党眉心。
她伸手接住一缕被扫断的发丝,看向面前的乱党。
乱党和那枉死的店伙计一样,仰面栽倒,那些侥幸躲过暗器的乱党一见自己上当了。纷纷重新举刀杀来。
可他们已经错失良机,护卫们纷纷杀来,将俞明枝、成王妃和其他百姓护在身后,几个回合后。这些空有蛮力的汉子已经被砍翻在地。
“多谢你。”成王妃叹道:“竟是又救了我一次。”
俞明枝透过帏帽的白纱看着她,忽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过也有可能是视物不清,幻觉所致,也有可能是她为人和善所以会令人有这样的错觉。
“不必谢,夫人请自行离去吧。我还有事要做。现下要走了。”俞明枝颔首,示意护卫离开。
成王妃道:“夫人万事小心。”
“好的。”俞明枝和护卫们快步离开,循着痕迹一路来到皇城门前。
本以为会看到厮杀场面,结果等他们赶到时,朝廷兵马正在收拾地上的尸体。
她看着脚边的尸体,那乱党死不瞑目,脖子上一道血痕,是一招毙命的。
蓦然想起,先前为了防备沂王人马趁机造反,京中守备有了变化,只等沂王一起兵,便叫他们有来无回。所以区区一百人左右的乱党,来到皇城跟前叫嚣,无疑是以卵击石。
原来如此,俞明枝攥紧拳头,浑身微微颤抖。
沂王一派请皇上派出兵马去北面镇压暴民,看似是愚蠢之举,实则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皇上因为北边暴民骚动、挟持官员,就会大发雷霆,如果这乱党闹到了他门前呢?
俞明枝浑身冰冷。
都已闹到这里,皇上和当值的满朝文武哪还会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如今皇上定是恨不得将相关人等挫骨扬灰吧?
她捂着额头,一阵阵的头晕,珠儿赶紧扶住她。
“夫人,这儿血腥气重,我们暂且到那边茶楼坐着吧?”
“不……”俞明枝勉强镇定下心神,遣护卫去问秦机的下落,得到的回答是在剿灭乱党之后,便不见了秦舍人的踪影。
又打听一番,有人看到他匆匆离开皇城。
“我们回府。”俞明枝话音刚落,只见一队兵马匆匆从城门出来,为首者喝道:“还不快点?去乱葬岗将俞言深及其家人的尸体找出来,鞭尸一百,挫骨扬灰!”
“……”俞明枝眼前一黑,差点瘫软在地,幸好珠儿反应及时,牢牢的撑住她的身体。
珠儿焦急的唤了几声“夫人”,她才回过神来,“快,我们去找秦机!”
父亲的遗体已经埋葬在风水极好之地,所以那些人绝不会找到。如果父亲遗体无故失踪的消息传回来,便又要引发一系列的变故。
得尽管找到秦机,造假一副尸体过去。
俞明枝刚走几步,便有一阵头晕,她挨着珠儿的身子,捏着眉心深呼吸几口气。
“夫人,奴婢带您去医馆。”夫人脸色苍白的厉害,身子也在止不住地颤抖,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对一直敬重爱戴父亲的夫人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打击,但是这样的反应太奇怪了。联想到其他事情,珠儿不敢耽误,叫身强力壮又脚程快的护卫来背夫人,好早些送到医馆。
不想。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袖子是上好的浅绯色缎子,将夫人抱了过去。
“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