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旁边的房间换一身衣服。
曲从南给坚王一个眼色:“父王,我过去看看。”
坚王有些犹豫:“你别过去了,太子看起来就不喜欢男人,方才你一直看他,他理都不理,想必不知道男子之间也能眉目传情。听闻他性情暴戾,假如揍你一顿怎么办?”
“放心,我从未失手过。”曲从南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十分可爱,“不会有男人对我粗鲁。”
坚王又想说“听说太子妃是醋坛子成了精”,话未说出来曲从南就已经溜了。
慕锦钰刚刚把外衣脱了,他还有几分酒醉,往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
曲从南一进来就看到太子头上的紫金冠摘下,墨发垂散在身后,一张俊美的面容无可挑剔,鼻梁如险峰,眉眼深邃如墨海,虽然带着三分戾气,给人感觉更多的却是他身体的鲜活与欲念。
这两天岳王也有示好曲从南,但岳王这张脸实在不如太子,曲从南只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所以严词拒绝了。
慕锦钰看到来了人,来人身量不高,体型略有些瘦小,醉眼朦胧里他觉得对方是哪个下人。
曲从南道:“太子,我给您更衣。”
慕锦钰眼睛轻轻闭上,嗓音低沉:“好。”
窸窸窣窣的声响,下一刻曲从南的手覆盖上慕锦钰中间,想要用手挑逗一下对方,慕锦钰蓦然睁开了眼睛,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慕锦钰大怒,一脚把他踹开,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眼睛里满是戾气和厌恶:“你居然摸孤?”
曲从南本来就瘦弱,窝心一脚被踹来,他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断了,“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阿喜从外头回来,他听到里面的动静吓了一跳,赶紧让人把太子妃请来了。
慕锦钰被气得脸色铁青,他恨不得杀了曲从南,但他理智尚存,知晓对方是坚王的儿子,假如因为这点小事杀了坚王之子,坚王颜面扫地肯定要惹出大事来。
但就这么放了曲从南他又觉得不甘心。
曲从南被吓得头脑一片空白,他整个人都忘了身上疼痛,只有无尽的恐惧,慕锦钰的目光实在太吓人了,阴冷狠毒,简直不像一个正常人有的眼神,更像是一个疯子或者一个凶残无人性的野兽。
哪怕慕锦钰这张脸再好,曲从南也不敢有什么心思了,谁敢向往一个疯子啊。
曲从南半躺在地上,费劲的往后退。慕锦钰给他的窝心一脚实在太痛以至于曲从南胸腔里压根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眼睛里满是恐惧:“别、别杀我……”
这个时候,门帘被挑开了,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太子在做什么?”
慕锦钰暂时放弃了将曲从南掐个半死的念头,他冷哼一声,眼睛里满是厌恶:“这个男人居然敢触碰孤,恶心至极。”
宁环进来才看到曲从南的惨状,曲从南还在吐血,看着胸口骨头似乎也要断了。宁环道:“阿喜,太子喝多了脑子不清楚,你带他去休息一下。”
曲从南满眼惊惧,口中一直嘟囔着“别杀我”。
等慕锦钰这尊煞神离开了,曲从南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宁环冷冷淡淡的看着他:“心满意足了?”
曲从南想崩溃大哭,他知道有些男的特别厌恶此事,没想到慕锦钰也是如此。
娇生惯养这么多年,曲从南还是头一次被伤成这样。
他的胳膊在落地时被弄得脱臼,宁环给他装上胳膊:“走吧,去见坚王。”
坚王见曲从南完整无缺的进去,泪流满面的出来,胸口还吐着许多血迹,整个人狼狈不堪,再看旁边站着太子妃,只当太子妃吃醋把曲从南打成了这样。
坚王脸色并不好看:“这——”
宁环淡淡的道:“贵公子在太子府乱闯,冲撞了正在更衣的太子,太子酒后脾气大,误伤了贵公子。这事传出去坚王府的名声也不好听,贵公子的名声更被毁了,本宫希望外面不要有任何流言蜚语。”
坚王看了曲从南一眼,曲从南惊魂未定,还在旁边哭。
坚王道:“犬子不懂事,还望太子妃海涵。”
“本宫自然不放在心上。”宁环道,“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太子与贵公子都年轻,京城年轻人之间也常有矛盾,彼此打一架就算了,第二天照样一起玩。”
坚王还犯不着为了曲从南被踹这一脚而记恨慕锦钰。
倘若慕锦钰接受不了男人,曲从南受点伤也在意料之中。坚王拱了拱手:“一点小摩擦,坚王府并不放在心上。犬子冲撞了太子殿下,也希望殿下不要介意。”
宁环道:“稍后我会请太医去坚王府上给贵公子疗伤。”
“多谢太子妃。”
等从太子府出来,曲从南在马车上捂着胸口哭了半天。坚王忍不住道:“是太子揍你还是太子妃揍你?”
坚王不好男色,他觉得一个男人勾引另一个男人被打一顿很正常。现在好南风的多了,坚王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倒是不正常的了。
“太子。”曲从南一想起这个就胆寒,“他说我恶心。”
坚王拍了拍曲从南的肩膀:“男儿有泪不轻弹,没事,养几天就好了。世上那么多如太子妃一般漂亮的女子你不喜欢,偏偏喜欢男人,从前在坚州我们最大,所以你想要谁要谁,在京城出现这种事情在所难免。”
他不可能因为曲从南这个庶子而和太子府交恶,所以只能缓和缓和曲从南的情绪。
但曲从南彻底恨上了慕锦钰,今天的事情让曲从南觉得难堪,他颜面扫地又受了重伤,心头恨火难消。
宁环安排人将所有东西都收拾了,顺便让叠青去太医院请位熟悉的太医去坚王府,让太医打听打听坚王如今的情绪。
等安排好一切之后,他才回了住处。
宁环略有些疲劳,抬手揉一揉眉心,慕锦钰方才的话语言犹在耳。
他吩咐人做了醒酒汤,等做好后端着去了内室。
慕锦钰还在睡觉,一屋子的酒气。宁环在香炉里放了一把檀香,他拍了拍慕锦钰的肩膀:“太子起来喝点东西。”
慕锦钰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宁环之后才突然搂住,把脸埋在了宁环的颈窝里:“你身上好香。”
颈窝一片湿热,宁环被噬咬得不舒服,略微皱了皱眉:“太子今天怎么回事?”
慕锦钰伸进了宁环衣服里:“他非礼孤,孤身上没带刀,不然砍了他的手。”
他说这些的时候理所当然,宁环前两天本以为他性子转变了,眼下听慕锦钰用平淡的语气说这些,一时心绪不宁:“太子,你行事太冲动了。”
他知道慕锦钰未废曲从南,并不是因为没带刀,而是因为他还不是皇帝,如今只是太子,身在各种限制之下。一旦慕锦钰上头没人,无所畏惧,他冲动之下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
慕锦钰把宁环压在身下摸索:“孤应该怎么做?不砍了他的手难道让他一直摸下去?你知不知道孤有多么恶心他?”
慕锦钰越想越觉得愤懑,手上力气更大了一些:“孤才是吃亏的一方,你难道不应该哄一哄孤?”
慕锦钰的手指堵住了宁环的嘴,宁环压根说不出话,被弄几下后脸颊上不由自主的泛了红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