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难以忽略她这样的眼神,他的心绪微微有些乱,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她是公主啊!而他,什么都没有,且命在旦夕,如何也不敢去想……
想那些飘渺的、抓不住的东西!
梦中云裳、雾中烟,镜里看花、水中月,或许,都只是幻觉!
心底却有个声音,迫使他猝然开口问:“为何是我?”她总问他:要娶她的诺言是不是真的?长安这么多达官子弟、名门公子,为何她偏是问他敢不敢娶?
宁然眨眨眼,已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偏偏口是心非地道:“不为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他话犹未落,她已飞快地答:“不喜欢!”
他无语凝噎。
她心口怦怦跳得很急。
女儿家嫣红着面颊,说不喜欢时,却恰恰是喜欢的意思。
女儿家的心思,他如何能明白?
假作真时真亦假,他只知道:她总是骗他,骗到如今,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已分不清了。
只有她的眼神,令他心口悸动,一时冲动了,才问出这样的傻话。
此刻,他只觉自己的确又犯了傻。
“桃儿”让他小心:越是长得好看的女子越会骗人!他偏偏总对着一个爱说谎的娇人儿,总是有几分错觉:觉着她如此在意他,应当是……喜欢么?
“天色都暗了。”宁然有些焦急,指着山麓歇脚的几匹战马,催道:“赶紧的,咱们冲出峡谷!”
羿天定定地看着她,猝然道:“好!”在她闻言一喜,刚一转身往山麓那边走时,他一扬手,不轻不重的一下,手刀落在她后颈。
宁然哼都没有哼出声来,两眼一闭,仰面就倒,软绵绵瘫倒的娇躯被他稳稳接住,恰在此时,山路上嗖嗖嗖的人影连晃,伴随焦急呼喊“小主子”的声音传来,岚沲当先扑冲过来,紧随其后的是十七与小欣。
三人神色慌张地冲到跟前,一见公主昏迷在他怀里,小欣吓得赶忙扑跪在地上,岚沲却一声不吭地伸手从他怀里抢走人,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十七又在咋咋呼呼:“头领,被您亲手敲晕的人是公主哪!您可怎么下得去手?”
羿天抬头看看山路上方,从那个角度看下来,恰好可以瞄到他刚刚偷袭宁然的举动,难怪岚沲还能稳住神儿来接手照看公主。
嘶啦一声,他撕了衣衫下摆,将荷包里的一只香囊取出,在碎布上抖落粉末状的凝神香,从十七手中接过竹筒,用竹筒里的水沾湿粉末,涂匀在碎布上蒙住口鼻,又将荷包里剩余的香囊交给十七,闷声道:“拿着,用它捂在脸上,你们赶紧护送公主出峡谷,在晏公与将士们醒来前,在谷外照看一下。”
“头领你、你去哪儿……”愣愣地接了荷包,十七公公猛地回过神来,改口道:“你去哪儿,咱家就跟去哪儿!你可是咱家的命根子,丢不得!”
羿天忽然盯住他的脖颈,似笑非笑:“你也想在脖子上挨一记……”
“啊!头领刚刚让咱们护送公主去峡谷外是吧?”十七面色一整,飞快接道:“咱家这就走!”话落,逃也似的紧捂着脖子,往山下溜。
小欣还怔在那里,直到被姑姑推了一把,才慌忙起身,跟上十七。
岚沲背起公主临走时,瞅了瞅羿天,面无表情地道:“明年今日,给你烧纸钱。一路走好!”
羿天轻微一笑,背过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