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瑞凤目含笑,免了她们的礼。
相互问过好后,顾昭华与沈氏道:“时辰不早了,我也不送娘回去了,改日再回去看弟弟。”
沈氏并不反对,深深地看了顾昭华一眼后,带着丫头们乘车而去。
顾昭华仍然留在酒楼里,自窗口看着篆刻着相府标志的马车缓缓离去,这才回头,“是巧遇?”
凤行瑞朝顾昭华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你猜?”
顾昭华懒得与他周旋,“不知王爷何事找我?”
凤行瑞看一眼旁边的雅座,起身走了进去。
顾昭华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进了雅间。
“本王是来给你传递消息的。”凤行瑞笑得悠然,“上次你庶妹入宫后,赵贵人便时时留意父皇的行踪,昨夜父皇便宿在德阳殿。”
顾昭华失笑,“原来王爷不是来送消息,是来问消息的。”说完她也不藏私,把她所知道的顾婉容入宫的目的全与凤行瑞交代了一遍,“我知无不言,王爷可满意了?”
凤行瑞大为意外,他原以为顾昭华纵然知情,也断不会轻易透露这等宫闱秘事,可显然他对顾昭华的判断不够正确,又一次。
“这么说来入宫全是你庶妹一人的主意?”凤行瑞黑亮的眸子里现出一抹沉思。
顾昭华道:“经上次一事王爷以为我父亲还敢做这样的事?顾家为大瑞三代尽忠,我父亲之前也并无过错,好端端的参与内宫之事与人把柄,我父亲还没蠢到这种地步。”
凤行瑞瞄着顾昭华笑,“行了行了,急什么?本王不是那种背后议人的小人,不会向父皇说什么的。”
顾昭华怀疑地看着他,目光里直白地写着:那你现在在干嘛?
凤行瑞朗声大笑,声音清澈而极富穿透力,一声声地砸在顾昭华的耳朵里,让她不得不转了鄙视的视线。
顾昭华颇为郁闷,好像两个高手对决,一用眼神杀人,一用笑声相抗,结果她输了。
“王爷问完了?那我就告辞了。”
顾昭华极为敷衍地行了个礼,转身要走。
凤行瑞叫住她,“瑜郡王的事是你做的?”
凤行瑞问的自然是赵贞将顾婉容的发簪放到凤行玉车上一事,以为赵贞是受了顾昭华的指使,不想顾昭华蹙着眉想了想,“王爷指哪件?”
敢情还不止一件?凤行瑞也有点傻眼,“瑜郡王可是皇子,你……你那个……”竟然词穷了!
试想哪个女人敢如此大胆地承认算计皇子?偏偏她就敢,还敢问哪一件。
顾昭华自然不是胆大包天的人,只不过她觉得凤行瑞这个人是极为聪明的,几次接触下来也证明了这一点,一些事情稍稍露一点苗头他便能敏锐地留意,并通过各种手段去取得他想要得到的消息,与这种人为敌是自找麻烦,与其对他掖藏让他自己去查,倒不如诚实一点,用良好的态度取得他一定的信任,比任他躲在暗处不知是敌是友要来得安心得多。不过这种坦诚只是相对的,顾昭华也不会傻到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摊在他的面前,偶尔透露一些以示诚意便已足够。
“不如说出一件让本王听听?”凤行瑞极感兴趣。
顾昭华却不上他的当,“王爷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走了。”
顾昭华的确对瑜郡王做了些事情,不过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比如说把年前他与顾婉容似有若无的绯闻传得热闹一点之类的,这些流言原是顾婉容有意散出的,可随着顾婉容与六皇子定亲,这些流言便成了顾婉容心上悬着的一把刀,就顾昭华所知,她暗中曾多次找人平息这些流言,可顾昭华又怎能让她如愿?
就在她即将离开雅间的时候,听凤行瑞低声说道:“本王很好奇,赵睿做了什么,你那么恨他?”
顾昭华与赵睿的事情虽没有大白于天下,却也并非无迹可循,尤其泰然殿上一事,已有很多人传言顾昭华与赵睿早已交恶,只是顾赵两家表面上看全都十分平静,赵睿也依旧会登相国府的门,所以传言并不猛烈。
凤行瑞好奇的是,赵睿摆明了要借顾婉容的家世上位,按理说在他达成目的之前该是会伏小做低处处敬着顾昭华才是,为何又被顾昭华恨成这样?
顾昭华忍不住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