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周清曼眼中闪过一丝神色,又转瞬即逝,她瞧着顾昭华茫然的神情笑道:“那么皇嫂也别着急了,药物不比其他,配错一味怕不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还是瞧仔细的好……这样吧,我让人催着,一旦那配方修好,一定第一时间送到皇嫂府上去,也请皇上时刻留意迟神医师徒的消息。”
顾昭华再留不下去,周清曼已承认了沈氏在她手上,更语带威胁地要自己交出迟神医,顾昭华虽然知道迟神医在哪里,不过总要先弄明白周清曼想要做什么,凤行于思是迟神医和迟语都看过的,他们也都束手无策,而除了子嗣,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周清曼这般在乎呢?
顾昭华没有多留,她这次入宫就是打听消息,现在周清曼毫不隐瞒,她也就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
她这边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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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才退出体华殿,凤行于思便问道:“皇嫂入宫当真只是为了一纸药方?朕瞧着她的脸色有些不郁,皇后,你可有事情瞒朕?”
“臣妾岂敢?”周清曼笑道:“皇上有所不知,那味药方是早年我从一个游方僧人那里求来的,对助孕有莫大好处,也不知皇嫂是如何得知的,她自产下长乐后再无所出,心里焦急,几乎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所以才会这么急着入宫向臣妾讨寻药方,不过那日江御医来给臣妾请脉,无意间见到这味药方,说里面尚有不足之处,便将药方拿走研究。”
“原来是这样。”提到子嗣,凤行于思心里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周清曼,他是皇帝,不好说他不育,便只能将罪过归于周清曼身上,近来还有传言说他膝下空虚都是因为周清曼生性好妒,所以不许其他嫔妃怀孕,他虽然已严惩了散布流言之人,可周清曼统领后宫,总会听到这些谣言,可她毫无怨言,在他面前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更别说哭诉委屈。
“皇上不必多想,一般都是命运安排,我等凡人又岂可逆天而行?况且皇上皇恩浩荡,赐下清书极乐侧妃之位,将来清书的孩儿便是臣妾的孩儿,又有什么区别?”
凤行于思叹了一声,对于拥有自己的子嗣他早已断了念想,不过周家的打算他也看得明白,赐周清书入极乐王府不过是因为对周清曼心怀愧意,所以才默许了周家的小心思,况且凤行瑞到目前为止只有长乐一个儿子,就算他再想要,也不能强夺了凤行瑞的儿子,而让凤行瑞无人送终。所以周氏入极乐王府为侧妃,将来产下孩儿送入宫中一事,也算两全其美,既合了他的心意,也可避免凤行瑞骨肉分离,而周家也得到了他们追求的东西。
“清书怎么样了?”凤行于思不再谈论子嗣的话题,转而问起周清书,“朕似乎许久没有见过清书了,以往倒是三天两头都要跑过来缠你的。”
周清曼掩口而笑,“还能怎样,就是害臊了,原本我父亲想让她嫁给七弟为妃,皇上那时也许了,可这丫头,正正经经的嫡女身份,却非要与人做侧妃,跪在地上哭求几日,原来她对皇兄早已芳心暗许,此生非君不嫁了。”
“当真如此?”凤行于思不是不明白周家的意思,尤其在他与周清曼透露了想要凤行瑞的子嗣为继位人之后,周家有此选择也是明智之举,不过周清曼的说法让他些微有些怀疑,也有些不快。
在他想来,他登基为帝,旁人待他本就不同往日,说的做的尽是拍马逢迎之事,好不容易周清曼待他一往如前,他这个孤家寡人自然想在周清曼这里得到一些平凡的温暖,甚至是听到一些逆耳的忠言,就算周清曼与他直言想为娘家争取一些利益,他也不会反对,毕竟周家拥立他可谓倾全族之力,他内心不是不感念的,但周清曼此时的举动又让他觉得,周清曼也是选择性地与他说话,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毫无隔阂。
“皇上怎会这么问?”周清曼心里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若非如此,父亲怎会让清书去做侧妃?侧妃说着也是妃,可论起实际来仍是妾位,哪比得上做七王妃名正言顺?”
“朕……罢了,朕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凤行于思到底没有问下去,他只是觉得有些失望,再看周清曼,便觉得她脸上带着的轻浅笑容也如其他嫔妃一样,像个完美的面具。
“朕用好了。”凤行于思兴味索然地放下玉筷,“朕想起今日尚有许多奏折没有批阅,就不陪皇后了。”他说着起身,没有给周清曼挽留他的机会,叫过随侍淡淡说道:“摆驾南书房。”
太监尖细悠长的嗓音顿时划过夜幕,周清曼匆匆追至宫门处,所得的不过是一个背景,周清曼心中极为不安,凤行于思从没有这样待过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刚刚自己说错了话?还是顾昭华入宫一事引了皇帝的不快?
回到体华殿,周清曼狠狠地将桌上的一对酒盏掼于地上,看着那交融成一片的碎瓷,心头一股火气越发无处消泄。
“娘娘。”芷兰打发了噤若寒蝉的小宫女,到周清曼耳边轻声道:“夫人送信来了。”她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呈了过去。
周清曼夺过信封打开,快速地将信件内容看了一遍,缓缓舒出一口气后,红唇讥诮地扬起,“这老匹妇竟还敢耍花样!适才我以迟神医师徒出言相试,顾昭华根本没有半点在意,若沈氏当真如她所说患有恶疾必须要服用迟神医制的药,顾昭华又怎会这般轻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