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金额远远没有这么多的,每人只要34万就可以了。但宏笙选择了每个工人的最高承保金额是200万,你这样承诺出去,再加上后期医疗费用,总共大概需要两千多万,你知道吗?”
阮慕笙抚了抚我的肩,“两千万对于鲜活的生命来说,太少了。”
他的善良仁爱之心在黑夜里变成一道光亮,照亮了我的内心。
那一瞬间,我为他感动得落泪,要知道,在出现突发事件后,敢于对媒体这样承诺的企业负责人寥寥无几,多数人都会留有余地。
两千万现金对于宏笙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他连想都没想,就这样承诺了,承诺了就必须照做。
其实对于是否能够理赔这件事,我心里也没有底,这几个工人毕竟不是在工作时间出险的。
宏笙并没有违反规定,也没有冒雨作业,是工人的个人行为,并且偏离了工作地点而遇险,理赔部门究竟会怎样定义这件事,我心里没有把握。
不过,目前,我只祈祷着剩下的那七个人可以顺利找到,毕竟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凌晨两点时,雨已经停了,我站在工地的屋檐下,看着一个个工人从泥土里被挖出来,抬上救护车,我的心喜忧参半。
喜的是终于找到了,忧的是不知他们身体状况如何。
到凌晨四点时,所有被埋工人全部被找到,那一刻,我对着阮慕笙喜极而泣,忘乎所以地扑进他的怀里。
我知道,这件事对于他的压力,如果他的在建工地出了人员死亡事件,那对于他来说,并不只是支付两千万保险金那么简单。
严重的话,整个项目都要停工,一个如此大的项目占用的资金超乎我们的想象,整个宏笙破产都是有可能的。
整整拼了一夜,阮慕笙满身是泥水,人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交代好了现场的事,并叮嘱几个今天早上才接到通知的高层留在现场解决接下来的事,然后他才答应离开现场。
我将他扶上车,自己坐上驾驶位置。其实我也一夜未睡,又困又冷又累,再加上精神紧张,全身都酸软。
段经理是多么眼明手快的人,立即安排了司机。
我和阮慕笙坐在后排,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手紧紧握着我的。
经过了昨夜,我感觉我们从来都没有分手,分开的这几个月时间,就像一段可笑的梦境,一个不真实的插曲,被昨晚那场暴雨冲得好远。
这么好的男人,我怎么会跟他分手呢?想想自己几个月前的决定,此刻竟然觉得自己蠢得要命。
我们之间,不需要任何解释,暴雨中我留在他身边的本能和决心,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还有,一般在这个时候,企业负责人是不会出现在媒体面前的,但他看见我被读者刁难,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为我化解危机。
我们明明是牵挂着对方的,不是吗?
司机问我去哪,我报上了泊石湾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