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格薇冷笑了一声,眼中仿佛淬入了冰霜,凛冽之极:“蠢货,你忘记白家是怎么亡的吗?白惟心又是怎么死的吗?”
当年白家声势浩大,隐隐有称王霸世的阵势,民间更是流传着“只识白、不识皇”的民谣。
红药怎么不记得,当年就是她按照皇后的吩咐,将白惟心一步步逼疯、一步步弄死的。
虽然如今田家还远没到那种地步,但是这虚张声势的架势学的可一点也没拉下。
那个男人,那个九五之尊的男人,在多年前她就已经看透了,他可以因为一时兴起给予某个人世间最难抵的宠爱,也能在一夕之间覆灭所有的恩泽,因为在这个世上,他爱的永远只有自己。
白格薇长长地抒出一口气,看着雾色消弭于空气中。
“你知道我为何能坐上皇后这个位置吗?”她淡淡地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红药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不是因为皇上爱我,是因为——”白格薇顿了一下,接着开口,“我身边没有任何人了。”
没有家族,没有权势,也就没有忧患,皇帝乐意将这朵貌似毫无攻击力的娇弱的花朵养在凤位,日夜看着,就算没有水分的浇灌也能让它熙熙攘攘的长着,因为她在他眼中是没有任何、任何利用或堤防的价值。
“可是,我们不是还有——”宫女猛然想起一个人。
“住嘴!”皇后厉声喝止,随后暗了暗眼神,低声威胁道:“不要说出那个名字。”
天地间一片肃杀之色,呼啸的风卷起这琉璃瓦下的雀铃,一种荒芜的气息弥散在这华丽的宫闱之中。
“……辰儿可在御书房等着了?。”半晌,皇后轻轻地转移了一个话题。
“回娘娘,已经到时辰了。”
白格薇拂袖,朝着二皇子宫辰读书的地方走去,红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没再敢出声。
可白格薇貌似平静的精致面具下面,早已颤动起一圈圈涟漪,而那涟漪中央浮现出的,却是一个还未说出口的名字。
——方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