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她似是接受了这样的事实,红着眼睛抬头看护士:
“我母亲的病情怎么会突然恶化?”
护士摇摇头:
“我不太清楚,具体的事情你还是去问医生吧。”
盛夏没再说什么,静静的在母亲的床前站立很久,久到病房里只盛夏她一个人,久到她以为自己还和母亲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陆远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她并不知道,只知道在自己快要倒下去的那一刻,她被一个温柔的怀抱所接受,以至于她最后没有被这个世界所抛弃,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对陆远的一切都还算不上熟悉,也对这个男人没有信任感和安全感,可是她却莫名其妙的通过此时抱着自己的温度判定是他,也在感激他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说:
“陆远,我成为孤儿了。”
陆远说:
“你还有我。”
医生的办公室里,盛夏了解到母亲病情恶化的原因是因为受到了刺激而导致的,为此盛夏感觉到很是不能理解:
“刺激?昨晚到今天上午,有人来过医院看过我的母亲吗?”
盛夏会这么想其实并不意外,因为这个世界上能故意刺激母亲的人就只有苏家,在自己伤了那位苏太太之后,她很可能要报复到自己母亲的身上来。
医生却摇摇头: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申请调查监控。”
——
监控录像证明了盛夏的猜测,来人的确是那位苏太太,但房间内发生的一切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在苏太太离开之后没多久,便有医生开始快速的进入病房,进行抢救,抢救的过程医生的病历上都有记录,对此,盛夏不做怀疑。
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至少表面看来的确是这么个模样,陆远看着她:
“盛夏,他们不会得意太久的。”
盛夏看一眼陆远:
“我知道。”
依照陆远对盛夏的了解,她应该会即刻去苏家寻找那位苏太太算账的,可她没有,她由始至终表现的都对这件事情不是很在乎,陆远虽然意外,却还是很清楚,盛夏不会对这件事情就此罢手,她现在的不出手,只会证明在不久的以后,她会数以百倍的讨回来,为母亲报仇。
盛采月生前不知道陆远的身份,死后他却以盛夏丈夫的身份为她守灵,一直陪伴在盛夏的左右,没有人知道,包括盛夏,当陆远跪在盛采月面前的那一刻,他悄悄的和盛采月做了约定,他承诺自己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对待盛夏,决不辜负。
下葬的那一天,盛夏的父亲苏荣出现在灵堂上,盛夏当时正呆坐着,等待着下葬的时间,盛荣的出现让她一下清醒过来,并且起身走过去,当众甩了一个耳光在他的脸上,苏荣极怒,却还未说半句话就被盛夏堵了回去,她说:
“苏荣,现在来送死还为时过早,你欠我的,你们苏家欠我的,我早晚有一天会全部的讨回来,你不必这么急于送死,也不要出现在我母亲的面前恶心她,她不是你的妻子,我也不是你的女儿,我们之间非亲非故,还请你现在立刻从我面前滚出去。”
苏荣原本要骂人的话就这么被盛夏卡在了喉咙里,看着盛夏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盛采月的灵堂里没什么人,苏荣也谈不上多么的丢人,在感受到女儿如此强硬的态度之后,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就那么站在灵堂之外,对着盛采月说了几句话,继而离去。
陆远作为旁观者一直看着,未曾出手,只是最后在苏荣离开之后才走到盛夏的面前,开口道:
“你会做到的。”
我知道你一定会做的到的,即便你做不到,你的背后也还有一个我,我不会让你再受半点的委屈。
盛采月离世后的几天,盛夏几乎没有合过眼,她睡不着,也吃不下,任谁劝说也不行,如今盛采月已经下葬,盛夏重新回到别墅,在喝了陆远递过来的一杯水之后突然的睡意弥漫,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陆远在水杯里放了适量的安眠药,他允许她为自己的母亲伤心难过几天,可如今回到别墅,他就不能继续放任着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