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省长笑道:“那是当然,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积累起那么多的财富?这当然需要过人的能力和智慧的。我问你的不是这个,是你姐刚才说到的那个问题。”
我把他的这个问题认为是他对我的一种信任,同时也应该是一种考验。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实话实话,“黄省长,我觉得姐说的不错,虽然我现在和他接触不多了,但是我以前经常和他接触的啊。对他这个人,我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他做事情考虑得太周详了,为什么要那么周详呢?我认为是担心发现有什么漏洞。可是,为什么要担心那些漏洞呢?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漏洞很可能会透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说实话,对于上官琴的死,我现在还有些奇怪,因为他本应该让她远走高飞的,而且我认为以他的财力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上官琴却并没有逃离我们江南省,结果还被当场击毙了。这件事情我觉得太奇怪了,我越想越觉得他是故意要把上官琴留下来,然后故意造成了这样的结果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只有死了的人才可以永远保守秘密。也许,这只是我个人的分析罢了,不过我也非常的希望我的这个猜测是错误的。黄省长,姐,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现在我看到他就觉得有些害怕。但是却又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黄省长深吸了一口烟,沉思着在点头。这里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沉闷了起来。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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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一会儿后黄省长将烟头放到了烟缸里面,随即笑道:“不过这些都只是你的怀疑罢了。有句话你说得对,我们都宁愿相信这样的怀疑是错误的。不管怎么说,如今的江南集团在我们江南省的民营经济中算是一面旗帜,我们得保护它健康地发展下去。”
林育笑道:“黄老师说得对。现在的民营企业哪家没有问题啊?如今市场竞争那么激烈,而且我们国家说到底还不完全是真正意义上的市场经济,权力在商业竞争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任何一家民营企业要生存下来本身就需要打些擦边球。”
黄省长点头道:“晚清时候的商人胡雪岩,本是一个精明的钱庄伙计。他二十六岁的时候结识候补官员王有龄,借钱帮他度过难关。王到任后及时回报,胡获得银号经营特权。胡雪岩三十九岁又投靠浙江巡抚左宗棠,不惜向外国银行贷款,资助左西征新疆。胡因此获得更大回报,被委任总办四省公库,赐二品顶戴,赏黄马褂,在徽商中登峰造极。
可是正当胡雪岩商场得意时,官场上李鸿章与左宗棠暗斗,把胡私吞息差的事抖落出来。于是慈禧翻脸,抄了胡雪岩的家。胡的一生大起大落,短短十几年,从钱庄伙计到红顶巨商。然后仅三年,便从富可敌国到倾家荡产。后人中有倾慕胡雪岩者,称经商要学胡雪岩,甚至归纳出所谓的胡学,研究他如何有远见,讲信誉,懂变通。
其实,胡雪岩是个两面人。人前精明强干,风光无限。人后以银票、女色铺路,很有些下作。他是成也官场,败也官场。他的成功,是官场的成功。他的败落,也是官场的成功。胡雪岩其实就是官商勾结的典型案例。官商勾结最大的特点就是让双方获利。
自秦以来的中央集权,官府垄断社会资源,最早从盐、铁开始。官商联起手来,如虎添翼,各得其所。商人能染指垄断资源,获得暴利,一旦有风吹草动,还能获得保护。而官员通过联手,能获得利益,获得政绩,开拓自己的仕途。说起来这官商勾结已经有上千年的传统。
如今,官商勾结遗风仍在,从近几年发生的几件大案子来看,都能看到官商勾结的背影,我看了那几个案子的材料,真是触目惊心啊。”
林育说道:“如今这样的官商勾结处处可见。黄老师,我说一句实在话。如果您不是家族很有钱的话,也很难做到像您现在这样两袖清风的。您说是不是?”
黄省长并没有生气,反而地他还“哈哈”大笑了起来,“是啊。这其实是我从政最大的优势。有人不是想搞我吗?可是我不贪!他能拿我怎么样?不是我自己赞扬我自己,在如今的官场上面,真正像我这样一心办实事,真正替老百姓着想的人并不多。一个官员做事情不考虑自己的利益,那自然就公平、公正去办事了。”
林育笑道:“是啊。黄老师,您不知道,现在我们省委组织部选拔干部的时候压力特别的大,很多官员的能力确实很强,思想也非常的解放,前面的政绩也相当的不错,但就是有人反映他有受贿的情况。有的官员虽然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能力却往往很差。如今地方上急缺那种可以独当一面、改革意识强的官员,这样的官员往往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胆子特别大。他们不但工作起来的时候胆子大,而且受起贿来也让人瞠目。哎!难啊。”
黄省长摇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他们谈话,让他们早些收手。一个人要那么多钱干嘛?一日不过三餐,晚上睡觉只需要三尺宽的床。何必呢?”
我很是不解,“黄省长,您的意思是说,只要他们今后不再贪了,那就不会有问题是吧?”
黄省长顿时就笑了,“你说呢?我们那么多县市,总需要干部去管理是吧?”
我不以为然,“那法律呢?岂不是形同虚设?”
黄省长再拿出一支烟,我看他抽的是红色软中华。他点上香烟后眯缝着眼笑着说道:“法是什么?法度如四尺之水,只不过是政府管理国家的一种手段罢了,也是让老百姓必须遵从的规范。古人说,刑不上大夫,其实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如今虽然提倡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是真正要平等又谈何容易啊?刚才我讲了,法度如四尺之水,它淹的只是低于四尺高的人,对高于它的、善泳者就不起作用了。这个四尺不是简单意义的一个尺度,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也许你觉得我说的话与我的身份不相符,但是如今的事情就是这样。小冯你不是外人,所以我才给你讲这些实话,我相信你不会把这些话拿出去讲的。”
我急忙地道:“当然不会。黄省长,您说的确实是事实。不过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国家今后怎么得了啊?如今贪腐这么严重,再这样下去的话岂不是国将不国了?”
黄省长顿时大笑,“小冯啊,你这样认为就完全错了。如今我们国家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盛世呢。哪个朝代没有贪腐?哪个国家又没有贪腐?这样的情况不足挂齿。”
我顿时愕然,“黄省长,您为什么这样说呢?老百姓对这样的情况可是深恶痛绝啊。长此以往的话,我真担心今后可能会出大乱子。”
林育说道:“是啊。我觉得冯笑说的很对。黄老师,您怎么觉得如今反倒是最大的盛世呢?而且还认为这样的事情不足挂齿?”
黄省长抽了一口烟,然后徐徐地说道:“昔齐景公夜访晏子。晏子惊起问:‘宫掖得无有变乎?大臣得无有叛乎?诸侯得无有乱乎?’——他问的都是忧患穷愁之语,如今我们国家繁荣昌盛,周边无乱,而且我们在世界上越来越有话语权,国家无大忧可虑,这是一。
国家一年的财政收入上万亿,这可是亘古未有的事情。少部分人已经富起来,即使是贫困山区的百姓也能够得到大体温饱,这是二。
如今虽西藏、新疆虽然有一些不安定因素,但并未扰攘天下,国家总体来看天下太平,这是三。
对古代的皇帝来讲,有此三者而不知足者为上圣之主;知足守成者中平之主;具其一而自wei不疑者为庸禄之主。如今我们国家的领导人居此三者仍勤奋进取不已,岂不是盛世?”
林育笑道:“有道理。黄省长真是博古通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