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在现场看了半圈,问医护,“塞西尔在哪里?”
医护十分懵逼:“谁?”
“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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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医护被吼得吓了一跳,指指救护车。关上的车门恰好打开,穿着整齐得体的老人下车,满面严肃的将半掩的车门拉开,低沉冷峻的男音从里面传出,声音不大,浑厚的气势却让人没法忽视。
“她没有杀人。”
“她放的火杀了很多人!”
“她也不会放火。”
“你怎么知道?!”老警/察伸长脖子向里看,然而见不到男人的面目,索性不看了,肃穆的说:“无论如何,我需要带塞西尔去警/局!”
对方轻轻的咳了两声,沙哑绵长的说:“去和你的上司申请,程序合/法,她将会接受你们的盘问。”
申请个屁!
能申请来,他用得着风风火火的带队过来堵人?
当年的线索七零八落,拼凑起来也不够指向活人,把塞西尔列为头号嫌/疑人,是因为有活下来的小角色说,看见她和黛博拉在起火之前出现在附近,还逗留了很久。他们盘问过黛博拉,对方不像是胆子那么大的人,这些年也一直老实着,才彻底排除了她。
所以当年的火到底是不是塞西尔放的,他们一定要弄清楚,好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待!
老警/察还要继续,然而忠叔已然上车,干脆利索的关上车门。
车里一片沉默,医护大气不敢出的给贺正骁的伤口做紧急处理。
偶尔动作幅度大一点,小心翼翼的去看贺正骁的反应,结果都没见他皱一下眉头,只是阖着眼。要不是坚毅身躯上的汗水没有停止过,看起来就像没有任何痛苦,只是平稳的睡着了。
“忠叔。”贺正骁没有睁眼,低声吩咐:“回国。”
现在这个模样,不能让曼彻斯特那边知道。
……
隔天晚上,B市军/区总院的两位主任被客气的请到一处私人住宅。
小楼很低调,两人没仔细想,本分的去看病人。
打开房门,差点被吓死。
乔唯欢跪在地上,两手撑着地板,手指紧紧的蜷起来,痛苦的张着嘴唇,吐出的呼吸浑浊潮热,没有焦距的眼睛布满血丝,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落下,在地板上晕出一小团水渍。
比两位主任先来的其他医生有点看不下去,和旁边的人说:“看着太难受了,不然……”打针吧,睡过去就好了。
“……不……用。”
乔唯欢咬住牙根,感觉全身都是木的,完全没有知觉。她干脆趴到地上,身体团起成一团,抵抗这波难熬的酸爽。
时而浑身冰凉,时而觉得被丢进三昧真火里当丹药来炼,火辣辣的切肤之疼。
恍恍惚惚的,她想,自己熬过去就不欠贺正骁什么了。
等到真的熬了过去,乔唯欢简直是被丢进火锅里涮了一圈,整个人都虚脱了。
大汗淋漓的被人抬到床上,辛苦的休息了半宿,还是惊醒了。
窗外月色静谧,夜风静止不动,寒凉的星光和夜幕洒进窗,铺出一室的安宁。
隐约可以听见隔壁还有低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太真切。
贺正骁。
乔唯欢不知所措的捂住耳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所以她明知道贺正骁就在隔壁,也没有去看过他。
谁让那么多的纠葛牵扯,被她一枪给崩的乱了套。
突然那点低音连了起来,成了一声隐忍克制的闷哼。
掩耳的人放下手,转而拿枕头盖住脑袋,结果那声闷哼是直接钻进脑子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反而越来越清晰。
乔唯欢睁开眼,仰头望了会天花板,然后动作迟钝的下床。
忠叔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猫小爷没心没肺的打着呵欠过来,瞪了乔唯欢一眼。
消失许久的外来户一回来,这里就不得安宁!
猫小爷愤怒的晃尾巴,绕着乔唯欢的脚转圈。乔唯欢没空理它,轻手轻脚的走到隔壁房门外,凝神听了一阵。
大概是伤口在疼,里面的男人不像平时那么不紧不慢的,呼吸很粗很重。
乔唯欢低头,和盘旋示威的猫小爷对视片刻,趁它跳走之前,轻巧的扭动门把再推开,同时抬脚把猫小爷贴着地板推进去。
猫小爷:……?!
这货没见过外来户强硬的一面,此时十分不配合的跳出门外,慌不择路的逃走了,怂货本质一览无遗。
房门外的人也想溜,结果忍痛的病人沉声说:“倒杯水进来。”
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
乔唯欢踟躇了半天,才闷不做声的去倒水,再光明正大的进去。
床上的人褪了平日的冷峻尔雅,虚虚的披着睡袍靠在床头,借着床头一盏昏黄的光在看书,不见受伤的虚弱,周身缭绕的是成熟男性的慵懒。
可腰上的纱布白的刺目,还有深深的颜色洇出来,显然是在流血。
乔唯欢紧了紧手指,飞快放下水杯,正要出去喊人,看见贺正骁眼眸未抬,骨节分明的长指抵上唇边,“嘘,等我看完这页。”
乔唯欢局促的停了动作,尴尬的戳在原地,还真的就等着他看完。
谁知道贺正骁一页看了半小时,她站到腿麻,忍着不说话。
是,她有错,不管怎么说,开/枪就是她不对,可是贺正骁就没错吗?当时那种情况,她精神状态不对还说“shoot me”,简直就是勾着她开/枪一样……
想到这里,乔唯欢心一跳,不可思议的抬眼。
贺正骁已经合上书,正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