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走过来。扶了我,离开。
转过长廊,我哇的一声,忍不住喷了一口的鲜血。眼前一黑,就此倒下。
精神不好。睡着了似就进入一片无穷尽的暗中,
如盲人摸行,没有视觉的世界里感觉却更敏锐了。
世界如人生,有时候格局太小,紧促不已。有时候却空大的没有道理。
我所独行的这个世界里,只有一个声音,迷迷糊糊在我不知道的方向呼唤,引导我前进!
小月……小月……
是谁用这种温柔声音,怜惜的唤我的名。
谁在拥抱我,那样轻,轻到不能感觉到触摸……奇怪,又那样深,深似要把我搂进他的骨血里?
我清楚的知道有人远远的地方在渴望我……
这么强烈的渴望,这么专注唯一的爱,似要把我融化了。
被这样专注热烈的爱不是幸福的吗?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疼?
这样爱我的人,对我一无所求,却仍让我这么痛,痛不可当!
请不要对我这么好。
请不要用这种方式来罚我的无知和无情!
“风云斩……风云斩……”我哭喊。“对不起,对不起!”张口,已是痛到漠然。一个人说出对不起,是忏悔过去的错,还是准备对不起到底。
我不知道。
只是痛苦面对他完全没有抱怨的温柔,又痛苦的眼神。
哭得不能自己。
我哭着,醒来……
床边只有含笑悲怜的眼神,和窗外淡淡的月华……
暗夜大皇子,他很忙,很忙…..
我要很乖很乖,不能打扰他。这才算得上是懂事。
我只知道最近太医来来去去,我的屋子里时时散发着药的淡淡苦香。
药膳,我最不喜欢的东西,现在是我的一日三餐。
都是滋阴补血益气的调理人体的东西。其实喝不喝,也差不了多少。
可是太医们个个严肃得很,一点也不好玩。
每一天,我都被迫喝下一碗碗去油少盐清淡汤品。
含笑无忧整天的找东西来我床边逗我玩儿,竟是让我连床也不必下了。
我这一次,只不过是急火攻心。并不是大病。
但心病缠绵,却比外伤还要难好。精神不佳,虽然暗夜常常拨时陪我,但他毕竟太忙,二个人现在话也少了。
相对,只是沉默的多。
我倒是真正的在床上睡了足半个月。
父王大人入狱后的第一个月,皇帝下旨将他及所有太子余党,一律赐死。
听到这个消息真正吃惊了。
怎么会杀死了他,新任的暗夜大皇子真的一点也不顾怜,我父王大人手里还捏着一堆人的性命呢。
已经多少天没有和他真正的交谈过了。
他仍每天于我的寝室外办公,仍不避我的谈所有应该谈论的事。甚至,困时,仍睡于我身侧。
每每我熟睡后,他才上床,我未醒时他已起来,所以这对于我,不甚分明。只是模糊知道,他仍在我左右,未曾离去。
这一天我执意不睡,等他。
残更三下,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几近无声的靠近。
他热热的鼻息,轻轻仆于我面。似在注视我。但毕竟没有用一个亲吻来惊扰我。
翻身,睡于床的外侧。
我睁开眼,清明地看着他。
似乎真的累极了。只这一会儿,他竟合目睡了。轮廓分明的脸上写着沉沉的疲惫,眉目间也有点舒展不开似的。
看来这一段时间劳心劳力,即使是他,已掩不住疲惫。
不过,他是活该!!
于窗外射进的淡淡月光之下,我近乎着迷的凝视着他。
他的侧脸非常的美,似总是随时随地散发着柔和而从容的光芒,不管身在何处,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让别人的眼睛总舍不得移向别处。
这,大概也是他控制别人最好的武器,我心里恶狠狠地想。
也许是我的目光骚扰了他。
他一向睡觉很惊觉,是属于睡着了还睁眼的那种天生累命!
微微一挑眼帘,看向我。唇边滑过一丝轻轻的倦意,语音模糊:“怎么了?”
他,只有对着我,才偶尔会露出这种样子吧。
我不确定的想。
他又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才睁开,伸手,搂我,我顺从的趴下来,靠在他的怀里,听他在我头顶上含糊道:“让我睡会。”
真的是太累了吧!
心里,不是不柔软的。虽然还是坚定地认为他就是自作自受的。
趴在那儿数心跳。一下二下三下……本来就等得极困,不知不觉中,我睡着了。
不过,因为怕他跑了,这么多天,第一次我有理由地趴在他身上,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好似没睡一会儿,有人轻轻推我。
困意浓浓,哼道,“要睡。”
身侧温暖走开,这才感觉不对,睁眼……
他立于窗前,他似在望着窗外,又似在沉思,他的姿态象是受到某种困扰,似要解决某种极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