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宁本来想说还沾着口水,要不要擦擦,可是看他神色一派自然,反倒显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不堪,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她看见姬重光的嘴角,似乎向上稍微勾起了一点点……
接着,她就这么整个人被裹在一块布里,直挺挺地丢了出去。
哗啦!
咣当!
在一片倒抽冷气声中,初宁像只刚包好的饺子似的,跌落到众人面前。她稍稍抬头,入眼就是一片整齐如一的带甲侍卫,并不是刚才太子带来的那些人。
再远一点,有六名衣着一模一样的少女,手里捧着巾帕,低头垂眉地站着。在她们正中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位华服贵妇,头上错金簪子上垂下的穗子,纹丝不动。初宁心里清楚,这想必就是听到动静赶来的王后了。
姬重光紧跟在后走出来,向着王后长揖为礼,却并不跪拜,声音朗朗地说道:“王后,深更半夜,太子殿下带人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搜查,说我藏匿了什么邪祟之物。这也就罢了,现在搜不出东西,又派了东齐第一名门世家的人来,闯进我的内室,是想栽赃陷害?还是想干脆刺杀了我?东齐好歹也是泱泱大国,不想收留我的话,大可以直说,我再另找栖身之所就是了,何必这般逼迫?”
初宁听得目瞪口呆,什么叫信口开河、大言不惭?这就是!她深深觉得,自己在厚颜无耻这条路上,还欠缺锤炼。
姬重光说得义正词严、光明磊落,太子却听不下去了:“母后,我也是得了密报,担心重光公子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才带人搜查的。现在证据确凿,”太子向着初宁的方向一指,“那东西就在她手里,是谁指使她来的,一问就清楚了。”
话说到这,太子想起初宁在室内的动作,似乎在示意自己一时不能开口说话,又说到:“深夜劳烦母后到这,已经很不妥当,不如就让我把人带回去,审问清楚了再呈报上来。”
姬重光不冷不热地说:“也好,带回去,太子殿下上上刑、逼逼供,都方便些。”
“母后面前,你也敢胡说?”太子带上几分怒意,可当着王后的面,毕竟不敢太过放肆,“刚才她自己说嗓子哑了,现在审问多有不便,我才提议带回去审的。”
“自己‘说’嗓子哑了?呵,真是奇闻。”太子一时的口误,被姬重光抓住,又是一番嘲弄。
“这些口舌之争没有意义,”太子转回身,对自己带来的人吩咐,“去把抓到的九问阁信使,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