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张利华的儿子？”
“你父亲怎么样了？”
“您父亲真的是被张利国派人撞得吗？”
“我……”张马克吞了一口口水，千头万绪涌入心头，什么都没说出来。
黄文斌朝他点点头，张马克才镇静下来，按照预定的轨道开始表演，“我是张利华的儿子张马克，我父亲被张照撞成重伤，经过十几次手术才保住性命。”这些当然都是事实，说起来毫无心理障碍。
“张照被抓起来了吗？”这显然是明知故问。
“张利国说张照是精神病，不负法律责任。”张马克低下了头，不是难过，而是在看小抄，“我当时很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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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很惊愕，张照怎么会是精神病？他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啊。可人家有医生诊断书，警察只好把张照放了。难道精神病就可以随便杀人吗！”
“法律是这样规定的，我们也没办法。”黄文斌插嘴说。
“张照撞伤了我父亲，一天牢都没坐过，一分钱都没赔过。”张马克说，其实张利国是试图赔钱的，张利华老婆没接受，“还能出国，说是治疗精神病，其实就是去度假！”他拿出一大叠相片，分给记者们看。
相片上张照笑得十分开心，背景是阳光绿地，身边还有好几个穿着清凉的金发碧眼巨胸长腿美女陪伴，似乎在玩什么很快乐的游戏，让人浮想联翩。这种有美女的八卦最是喜闻乐见，有些记者为了抢照片差点没打起来。
张照的确被送到了国外，不过人家去的真是正规医疗机构，要不然公安局也不可能批准。去到以后也要正规接受治疗，直到当地的精神专家评估完认为已经治好为止。黄文斌找了一帮当地的学生，号称要给那个精神病医院拍宣传短片，就带着那几个美女混了进去。因为早就有了详细情报，很容易找到张照拍了那些照片。
“看来这方面的法律法规还真是有漏洞。”
“就算真是精神病，也不应该放出国去。”
“还真精神病呢，太幼稚了吧。”
“这种精神病我也想做。杀人不用偿命，只要躲到外国去玩洋妞。”
“可惜这种事没法子上新闻啊。”
“你傻啊，换个标题就行，我国精神病院设施落后，病人只好求医国外。”
“原来还有这一招啊。”
传八卦固然很有趣，但是没什么实际作用，也就是给张利国添点堵而已。下面要办的才是正事。黄文斌发出信号，一个著名大报的记者站了起来，“请问张先生，神弓集团真的没钱了吗？”
“当然是真的。”张马克说，“神弓集团的账户上，连一分钱现金都没有。”
记者们大哗，没现金有多危险，自然谁都明白。个人没现金还可以去翻垃圾桶，有些公务员还能一分钱不用就吃香喝辣穿名牌开豪车。但一个公司没现金，可就真是要破产了。大报记者继续发问：“您能看得到神弓集团账户吗？根据我的消息，您父亲已经被开除出族谱了，这应该是省城张家的共同决定吧。”
“不是。”张马克脸都红了，部分是因为他父亲受到的污蔑，部分是因为他即将要说的弥天大谎，“这只是张利国一个人的独裁专断，我们家族其他人都完全不支持他的这个决定，只是摄于张利国的淫威，无法反抗而已。比如，比如……”
他看了看黄文斌，黄文斌点了点头，张马克只好继续说下去，“比如我的堂兄张阳辉，他就完全不赞同张利国的所作所为，经常给我通风报信。”这一段是临时加上去的，随便陷害一下张阳辉。按照张利国的性格，他能够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徐正祥关起来，张阳辉少不得也得吃些苦头。谁让他在办公室门口对黄文斌无礼来着。
其实按照张马克的想法，最好是让张阳辉嚣张到底，然后跟着张利国一起陪葬。现在就让张阳辉吃苦头，反倒是把张阳辉和张利国切割开了，以后不好再对付他。可是黄文斌坚持要离间他们，张马克也只好顺从。
这些只是边角料而已，接下来才是主菜，张马克深吸一口气，但还是控制不住嘴巴的颤抖：“除了张阳辉以外，家族里面还有很多人也站在我们这一边，比如……我的叔叔张龙。”
一个须发皆白却精神抖擞的老头子走了出来，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照相机咔擦咔擦的响着，就算没带相机来的，也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还是觉得不够，到处瞄看谁带了好相机来，准备去借几张应急。
“大家好。”张龙可比张马克沉稳多了，他经历过的大场面很多，今天这种不算什么，“相信大家都认识我，也不用多做介绍。”他少年成名，聪明早慧，读完书出来，立即就进入了神弓集团，做出了巨大贡献，张家上下无不交口称赞。在张家的地位，长期以来仅次于张家老爷子，比张利国张利民张利华三兄弟还高。
“张总监您也来了！”大报记者心情荡漾，虽然他早就得到了消息，可一直半信半疑的，这实在太惊人了，直到看到张龙真人，他才确定黄文斌为什么会动手收购神弓集团——人家那是真有胜算。
“什么总监，我现在只是一个失业的老头子而已。”张龙说，“我失业不要紧，以前还有一点积蓄，不愁吃喝住房，孩子也大了可以给我养老。可如果继续让张利国胡作非为，闹得神弓破产，整个集团上下一起失业，这么多人谁来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