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寿西北方向上,一彪骑军正自疾驰中,一骑报马从东南方向赶了来,待得到了帅旗附近,也自不曾下马,但见其一拧马首,兜转着冲到了尉迟恭的身旁,紧着便禀报了一句道。
“全军止步!”
这一听来敌竟然有着三万之多,尉迟恭自是不敢掉以轻心了去,紧着便一扬手,厉声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见紧随其后的五千华军铁骑缓缓地在大道上停了下来。
“尉迟将军,为何不走了?”
尉迟恭所部这么一停,后头尾随着的浑干所部自然也就不得不跟着停了下来,旋即便见浑干领着众亲卫策马赶到了尉迟恭的身旁,一拱手,满是疑惑地发问道。
“浑将军,报马传来消息,贼酋突地稽率三万余骑杀来了,某之意是先击溃敌骑军,再顺势冲乱敌阵,不知浑将军意下如何?”
二将虽是一前一后地赶着路,可实际上却并无统属关系,双方的军阶也都是大将军之衔,尉迟恭虽有意与来敌一战,却也无法强令浑干配合,只能是用商榷的口吻提议了一句道。
“三万?唔……”
一听来敌的兵力是己方的三倍,浑干登时便不免犯起了踌躇,没旁的,这厮武艺虽是绝强,可到底是马贼出身,趋避利害乃是本能,下意识地便想率部避让一二,只是这话当着尉迟恭以及众将士的面,显然是不太好说出口来的。
“贼军虽多吗,却是乌合之众,战必胜,若避,则我军心必怠,倘若乐寿有失,后果不堪设想,还请浑兄助某一臂之力。”
见得浑干在那儿犹豫不决,尉迟恭显然是有些急了,紧着便拱手请求道。
“好,那就战罢,浑某唯尉迟兄之令是从!”
浑干想了想,也觉得要打乱幽州军的攻城战,少不得须先击溃其骑军,自也就没再多犹豫,一咬牙,就此表了态。
“多谢浑兄周全,吹号,命令各部即刻就地列阵,备战!”
这一听浑干如此说法,尉迟恭也自没甚矫情,谢了一句之后,便即扬手下了道将令,旋即便听号角声连天震响中,一万华军铁骑紧着以中军为基准,飞速地向两翼拉开,不多会便已列好了迎战之队形。
“全军止步,列阵!”
五里之距虽不短,可对于冲刺起来的骑军而论,根本无须太多的时间,这不,就在华军方才刚列好阵型没多久,东南方向烟尘滚滚大起中,突地稽与薛万彻便已率部赶到了附近,待得见华军明显有备,突地稽自是不敢直接冲将过去,在离华军阵列还有里许之地便即扬手下了道将令。
“跟我来,全军出击,杀啊!”
突地稽所部都还没完全停将下来呢,尉迟恭便已一摆手中的长马槊,高声疾呼了一嗓子,一马当先地便发起了狂野的冲锋。
“华夏儿郎,战无不胜,华夏儿郎,战无不胜!”
将令既下,号角声顿时便震天狂响了起来,旋即便见一万华军铁骑一边嘶吼着战号,一边疯狂地打马加速,有若潮水般向正处在混乱中的突地稽所部冲杀了过去。
“该死,冲,跟我来,冲啊!”
突地稽万万没想到华军居然会在此时发起冲锋,心头猛然便是一沉,此无他,这会儿他手下将士的马速大多已然放缓了下来,可阵型却又未能排开,三万余骑军乱糟糟地挤成了一团,真要是被华军杀进阵中,那无疑将是场悲剧,在这等情况下,哪怕明知此际再冲,十有八九也会败,可事到如今,突地稽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但见其一把抄起搁在得胜钩上的长马槊,大吼了一声,也自疯狂地打马向前冲了出去。
“杀贼,杀贼,杀贼!”
突地稽冲得已经是很快了,可有人比他更快,但听咆哮声如雷般暴响中,就见薛万彻已是疯狂冲出了乱军,只一个加速,便已超过了突地稽,单枪匹马直冲着尉迟恭便杀奔了过去。
“杀!”
这一见薛万彻来得狂猛,尉迟恭也自不敢掉以轻心了去,紧着便是一个打马加速,奔腾如雷般地迎上了前去,待得到了两马将将相交之际,只听尉迟恭一声大吼,双臂一振间,手中的长马槊便已若闪电般暴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