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桑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神慢慢恢复了平静,“宋婉心说得对,容臻的心都不在我身上了,我又何必这么揪着不放?”她咬咬牙,道,“我成全他们。”
桑母顿时悲从中来,“女儿啊……”
“妈,别难过。”桑妤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虽然穷,但是,我们也有做人的尊严。我有我的骄傲,也有我的自尊,他容臻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我们也不可能继续了。与其死守这段早已千仓百孔的婚姻,不如放手,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世界上不止他容臻一个男人,离开了他,我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桑母看着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冬天比往昔都冷,大部分时间都是阴天,湿冷湿冷。但今天的太阳却很好,暖洋洋的照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上,枝头残留的些许金黄色的银杏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来。
桑妤坐在银杏树下,沐浴在这金黄的光晕里,恍惚之间,看到了自己摊开的手掌心长出了纠缠的曲线。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曾踏出房门一步。
三天后,她拨通了容臻的电话,“阿臻,见个面好吗?最后一次,有些话,我想亲口跟你说。”
那头,男人迟疑了许久,才沙哑的道:“好。”
然后,她又拨打了宋婉心的手机:“宋小姐,离婚协议书我签好了,我们约个地方见吧。”
挂断电话,她坐到梳妆镜前,开始描眉扑粉。
这一场她用尽全力的爱情,如果最后注定不得善终,那么她一定要看看,在容臻的心里,她到底有过怎样的分量。
日光倾城,岁月如歌。
老天爷似乎也很给力,一连晴了好几天。桑妤出门的时候,暖阳高照。她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上车。
“桑桑。”桑母追出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女儿,“你去哪里?”
桑妤神色平静,声音温柔,“妈,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桑母心有不安,她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可是女儿的表情却无懈可击,她似乎已经恢复了元气,又回复到了往日那个坚强的什么困难都打不倒的样子。她只得强自压下心头的惶惑,叹了口气,“早点回来。”
桑妤扬眉一笑,“好。”
然后,车子绝尘而去。
倒车镜里,桑母久久的站在胡同口,身影岿然不动。
桑妤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奔涌而出。
对不起,妈妈。
她把车子开得飞快,熙熙攘攘的街头,她的车子像一尾灵巧的鱼,渐渐淹没在了人来车往的车水马龙中。
云会所,顶层的雅间。
宋婉心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轻轻的推开了门。
房间里却空荡荡的,不见桑妤本人。
她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忍不住开口唤道:“有人吗?”
不是她约的这个地方吗?她故意迟到了十来分钟,怎么她人还没来?
正自疑惑,房间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响起幽幽的声音:“你来了?”
她吓了一跳,遁声望去,看到桑妤慢慢的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她穿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雪白的高领毛衣,脚蹬一双长筒马靴,长发披肩,嘴唇烈焰如火。
宋婉心松了口气,“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关系。”桑妤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她神情淡然,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眸光幽远,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宋婉心的心底浮了上来,她有点不舒服。清了清嗓子,她道:“协议书呢?”她也懒得废话了,想赶紧拿了协议走人。那女人怪怪的,莫名的让她瘆的慌。
桑妤的目光落到小几上:“在这儿呢,你过来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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