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捷也撂下了狠话,转身走到一边,招呼小张去买些水,然后他搀扶着父母在一旁的长椅上先坐下来。
片刻之后,温父回来了,和大家一起等着手术结束。
温逸彤除了做了流|产手术之外,还有一些软组织的挫伤,以及中度脑震荡,幸好骨头没有跌断,这也和乔家的楼梯和客厅地面常年铺着进口的长毛地毯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是那种硬|邦|邦的大理石地面,一旦摔破了头,她恐怕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很快,她被推出手术室,转入楼上的病房。
温父出面,他的女儿自然是进了条件最好的高干病房,不用和其他病人挤在双人间里。
温逸彤在半小时之后彻底清醒了,有些茫然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这一大群人。
一见到温母,她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妈妈!呜呜呜……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地好滑……我没站稳……”
温母急忙抱住她,母女两个抱头痛哭起来。
温父站在一旁,脸色不太好看,温逸彤的话等于是彻底证实了乔家人没有撒谎——没有人故意推她下楼,是她自己滚的楼梯。
乔思捷故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等她们娘儿俩哭够了,他才上前一步,看了看温逸彤,平静地说道:“别哭了,你的孩子没事,还在你肚子里呢,只要好好休养就没事了。”
众人一惊,见他撒谎,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也找到言讷了,他就在回来的路上,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他说,要带你去做亲子鉴定,他问过了,怀|孕的时候就能做,羊|水穿刺查DNA就可以了。医生说满16周就能做,你差不多也有这个月份了……”
乔思捷说完,故意顿了顿,生怕温逸彤忘了似的,又提醒道:“你没忘记吧?我听见你和你闺蜜的电话了,你说孩子不是他的,我已经全都告诉言讷了。”
温逸彤张着嘴,脸色惨白,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被吓的。
乔父乔母也明白了过来,知道乔思捷故意在诈她,看她究竟是什么反应。
如果孩子真的是乔言讷的,那么,温逸彤一定会勃然大怒,认为自己和孩子都受到了侮辱。事实上,任何一个女人,如果对另一半做到了忠贞,却要被拉去做这种检查,绝对会怒不可遏。
但是,只见温逸彤的眼神忽然暗下去,抬起两只手,捂着脸,再一次失声痛哭。
众人愣了。
温逸彤哭了两声,自己猛地止住了,一把抓过温母的手,形如疯狂一般地哑声喊道:“妈!妈!救我!我不要生!我不要这个野种!你快帮我找医生打掉它!要是等言讷回来,做了亲子鉴定,他就不要我了!快,快把它弄死!妈,你帮帮我啊……”
她嗷嗷叫着,眼看着母亲不说话,愣在当场,温逸彤更急了,不顾手背上还连着输液瓶,伸手一掀被子,就用手开始击打自己的小腹。
“打掉,打掉!千万不能让言讷带我去做亲子鉴定……”
温父上前一步,一把按住她的手,怒道:“别打了!孩子已经掉了!他骗你的!蠢货!你看你做的这些好事!败坏门楣!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
温逸彤睁着眼睛,显然被骂得反应不过来了。
“何必骂女儿?难道她有错吗?既然肚子里有了孩子,当然要有人出来负责啊!你只想着家族的脸面,谁来管我女儿的身体……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
温母见丈夫如此暴怒,第一时间出来维护女儿。
“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的!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肚子里怀的是谁的野种都不知道!我真想打死她!”
“你打,你打,你先打死我,打死我,你就能找小的了!还能给你生儿子!你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吗?”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胡搅蛮缠!我在说她,怎么又变成我想找小的了?”
温父和温母吵成一团,不可开交,反而谁也不去管刚刚做完流|产手术的女儿了。
乔思捷有心想劝,又懒得理会,一低头,他看见温逸彤手背的针头都歪了,输液管里早已红成一片!而她因为极度虚弱,几乎坐不稳了,大半身体靠在床头,脸色可怕,脸上的表情透着万念俱灰,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别乱动,我去叫护士!血回流了!”
他拉开温父温母,让出空间,急忙冲出病房,去喊值班护士过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