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看着三个儿女,有些忐忑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不高兴么?”
曲湙嘴角动了动,方勉强道:“镇国公府如此重视二姐,儿子自然是高兴的。”可是他没有心理准备,还以为大姐出阁了,二姐好歹会留上一二年。
曲潋瞅了瞅她姐,觉得淑宜大长公主这承诺,无疑是坏了曲沁的计划,怕是她想逍遥过一辈子的计划要搁浅了,最后仍是要嫁人的。顿时心里有些抱歉,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
曲沁回过神来,见妹妹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笑道:“别又傻了。”
曲潋扁了扁嘴。
明明就不太高兴,却偏偏很快就调节过来,不得不说,她这个姐姐的心理承受能力杠杠的。
晚上,曲潋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时,她闺房的窗又被人爬了。
等发现来人撩开了青纱罗帐时,曲潋不用想也知道今天来的是哪个人格了,抄起枕头就砸过去。
枕头在半空中被人轻易地接住了,然后就听到安静的黑暗中,那人带着轻快笑意的声音,“今儿脾气怎么那么大?不会不想嫁我吧?”
“闭嘴!”曲潋没有说气话,而是询问道:“婚期不会是你买通了钦天监定下的吧?”
从得知婚期时,她便有这种预感了,这人巴不得要将她娶回去好这样那样的,做点手脚也是常事。
果然,床前的人恬不知耻地承认了,“自然,钦天监这地方,最是懂看人脸色了,暗示一下就知道如何操作,是吉是坏,都由他们一张嘴说。”然后他坐到床前,拉着她的手把玩,语气轻佻,“反正你早晚要嫁给我的,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什么。”
“哪里没什么?这很有差别。”曲潋强调道,心里有些恐慌。
“有么?四月二十六和六月初八,不过是隔了一个月左右,没差别啊。”
听到他这种“女人计较那么多做甚”的嫌弃语气,曲潋又想挠他一爪子了,忍耐地说道:“我以为,应该推迟个一两年的。暄和哥哥,再推迟两年好不好?到时候我一定高高兴兴地嫁过去。”她娇娇地哀求道。
“想得美!”他毫不迟疑地拒绝了她的提议,并且很硬气地无视了她的撒娇示弱。
曲潋捉急,“可是可是……”她憋得满脸通红,“可是我听说,姑娘家成亲太早对身体不好?”
纪凛诧异地看着她,“谁说的?”
“医书上说的,大夫也说了,说姑娘家身子骨还没长好,不宜过早成亲。”曲潋厚着脸皮说,这种时候就别害羞了,不然真的要被压了。
“这和你嫁人没关系!”他耐心地解释道,“只是说不宜太早怀孕生孩子,并未说不宜嫁人,你想多了。”
看来他也做了功课的,曲潋被他驳得无语。然后很快发现,他们这一男一女的,在这样的环境背景及气氛下,讨论这种事情真的好么?
但曲潋仍是想要拯救一下自己,继续道:“可我姐还没有定亲,我这当妹妹的就出阁了,会被人笑话的?”
他仍是不以为意,“谁敢笑话?京城谁不知道你姐没有定亲的原因,不过是被五皇子那阴险的厮横插一杠才落得这下场罢了,现在谁不是在暗暗地同情她?况且祖母已经开口了,会给你姐说一门好亲事,很快她也会出阁,到时候更没人笑话她了。”
曲潋此时真想要咬他一口来泄愤,磨了磨牙,最终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别让公主这般热心肠?”原本她姐的计划好好的,被淑宜大长公主这一插手,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胡乱嫁个更不好的。
以淑宜大长公主的地位,如果她出面说亲,到时候男方敢拒绝么?这也是淑宜大长公主不轻易出面的原因。如果男方只是因为淑宜大长公主的原因才接受的,等她姐嫁过去,却不好好地待她姐,那不是又坑了她姐一次么?
正想着,突然手臂一紧,便被床前那人拉了起来,让她直接从床上滚下来,撞进他怀里。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而他却抓着她,两相使力之下,在她跪坐起来时,对方的手恰恰好覆在她的胸口上。
曲潋顿时僵硬了。
对方也僵住了。
室内顿时变得静悄悄的,仿佛连夜风都静止了,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色狼!”曲潋终于一爪子挠了过去。
他嘶叫了一声,不用看也知道手背又给她挠伤了,有些气急败坏地抓住她的手,气道:“你又没剪指甲!”
“不剪,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色狼!”她恶狠狠地道。
“什么色狼?我是你男人!”他也恶狠狠地道。
曲潋捂住襟口,朝他哼了一声,没有作死地顶嘴。
她早就摸清了对方两个人格的脾气,也get到了如何对付双重人格蛇精病的技能,所以总能踩着他的底线去招惹他,又能全身而退。
所以这种时候,一定不能作死地嘴硬,适当的作死可以,但要懂得适可而止,能屈能伸该示弱时就示弱该强硬时就强硬,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在恰当的时候,可能适时地亮下爪子,让他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
“得了,过几天祖母会派人过来下聘,你乖乖的等着我娶你过门便是。”他说着,趁机在她柔软的腰间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