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这是冀良青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结果,那就是华子建扶正,成为新屏市新一任的市长。
这个情况对冀良青可以说是一个最坏的局面,华子建固然没有尉迟副书记那么扎实的新屏市势力,但华子建的睿智,华子建的强悍,华子建处变不惊,翻云覆雨而又花样百出的手段,这些都是冀良青感到恐惧,感到无力面对的,他根本没有绝对的信心和把握来对付华子建,这一点冀良青是很有自知之明。
这也是冀良青作为一个老道的宦海中人最为难能可贵的地方,他绝不妄自尊大,他能在对待很多问题上都实事求是,不浮夸,不盲目。
这三种可能性到底自己该如何面对呢?这是冀良青现在苦思冥想的重大问题。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靠椅上,微微的摇晃着身躯,脸上一直都有若隐若现的思虑,烟灰缸中好多根只抽了一半的烟头,一个没有完全摁熄的烟头还在冒着一缕轻烟。
冀良青就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击打着桌面,看着那缕轻烟,久久的静默着,俄而,他舒展开自己紧锁的眉头,坚毅,果断的拿起了电话,对方电话的振铃声在这个时候,显的特别的漫长,终于,话筒中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喂,我季啊。”
冀良青忙说:“季书记你好,我冀良青,没打扰你吧?”
“额,良青同志啊,没关系,有什么说吧?”季副书记的嗓音中听不到太多的感情,他收敛起了刚才还极具威严的口吻。
冀良青深吸一口气,说:“是这样的季书记,新屏市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下面会怎么走?走向那个方向?这些我都很担心,不瞒老领导你啊,这几天我思考这些问题,睡觉都不踏实。”
“是啊,良青同志,你们新屏市这段时间真的让人有点揪心,大宇煤矿的特大案件这刚刚结案,没想到又出现了一个凶杀案,而且还是一个堂堂的市长成为了被告,唉,算了,我也不说这么多了,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
说是让自己直接说,但是冀良青怎么可能直接说呢?政治这玩意,绝对不要自以为是,冀良青就小心翼翼的说:“季书记,要说到想法,我真的也挺多的,你看新屏市吧,现在问题不少,各项工作也都迫在眉睫的需要解决,我真希望上级能派一个能力强的领导来,帮我分担一下压力。”
“嗯,你想说的是新屏市的市长人选问题吧?”
“嗯,嗯,是啊,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毕竟班子的问题很重要啊,其实我也想过华市长接任的问题,要说华市长的能力也不错,只是这个人个性太强,不好配合。。。。。。”
季副书记一下就打断了冀良青的话,他不用冀良青说的太明确,他完全理解了冀良青的意思,其实要说一个党群,人事管理的省委副书记,他对新屏市出现的这样一个市长空缺肯定也是有自己的思考。
“我理解,这点你放心好了,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季副书记思考着说。
季副书记早在听到庄峰出事的第一时间就考虑了这个问题,同时季副书记第一个排除的也是华子建,这一点他和冀良青的看法相同,华子建是一个很难抓牢的人,他的思想,他的行为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有时候,季副书记感觉华子建是自己的人,但还有的时候,季副书记又感觉华子建并不是自己的人,不说上次他干脆利索的回绝自己拆借资金的事情,就说高速路吧,那么重大的一个问题,他华子建也没有和冀良青配合,也没有和自己通气,突然的改变了方案,更为可气的是最后竟然把合同给了李省长的公子。
难到他不知道李省长是谁吗?
难道李省长还没有让他吃到苦头吗?
在这些年的政治生涯中,华子建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少见,更不能理解。
所以这次新屏市市长的人选,季副书记是绝不会让华子建来加入的,他也有这个信心,虽然已经有点感觉,华子建和秋紫云在靠向王书记,但这一样的没有让季副书记失去信心,只要自己顶住,再加上苏副省长等人对华子建深刻的仇恨,想必王书记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挂断了冀良青打来的电话,季副书记觉得还应该做点什么,他站起来度了几步,就返回身来,拿起了电话:“苏省长啊,哈哈哈,我老季,嗯,嗯,你也好吗,大家都好。”
“季书记有何指教啊?”苏副省长不亢不卑的说。
“那有什么指教,是想听一点建议。”
“季书记开玩笑吧,听什么建议?有指示直接说吧。”
季副书记又笑了笑,才说:“我正在考虑新屏市市长的人选问题,一会就要给王书记汇报一下情况,你觉得华子建和尉迟副书记哪个更合适一点啊。”
苏副省长一下邹起了眉头,这个季副书记在搞什么名堂,他怎么会想到来征求自己的意见,从来他都没有这样做过啊,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先看看他还想说什么。
苏副省长就含糊其辞的说:“这事情我到还没有来得及考虑,你是管人事的,你肯定看的更透彻啊。”
季副书记也肯定明白苏副省长这样的老狐狸,他是不会这样就摆明他的看法的,自己就先抛出自己的想法来试探一下:“我觉得啊,新屏市目前有资格竞选的华子建和尉迟松,其实都存在不同的问题。所以很难抉择啊,这还涉及到你们政府工作,所以向你请教一下。”
苏副省长一听,吆喝,传言说季副书记的公子到新屏市碰了一鼻子的灰,这难道是真的,如此的话,华子建和季副书记就要分道扬镳了,还听说华子建和秋紫云投靠了王书记,从这件事情上来看,很有这个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