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军用大衣,向前走了几步,将大衣披在了良沁身上。
“翻过这个山坡,山下就有人家。”梁建成凝视着良沁的面容,他微微笑了笑,哑声吐出了几个字;“去吧,良沁。”
良沁转过身,大步向着山坡走去,她的眼泪噼里啪啦的从眼眶中落了下来,她压根没有去擦,只知道自己要走,该走,她不停的往前迈着步子,憋着一口气不敢喘,只怕这口气散了,她便再没找个力气走下去。
下山时,她终是哭出了声来,她恨透了自己,她不明白自己这般难过是为了什么,直到看见了山脚处的炊烟,她再无力气,终是瘫软在了地上。
她身上仍是披着梁建成的大衣,那大衣似乎仍是带着梁建成身上的温度,良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指无意间摸到了大衣的拐角,却惊觉摸到一片黏腻。
她心下一惊,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她的手心,满是鲜血。
她呆呆的看了片刻,才疯了般的脱下了大衣,就见那大衣上明显有个弹孔,弹孔周围,早已让鲜血浸湿,浸透。
良沁的脸色倏然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捧着那件大衣,先是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继而便是牙关不受控制的开始打颤,接着便是浑身都是剧烈的抖了起来。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站起的身子,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寒,双目晕眩,跌跌撞撞的往回走。
隔着老远,就见草地上倒着一个人影。
良沁双眸空洞,奔到了梁建成面前。
此时天色已大亮,良沁才看见梁建成身上的衣裳,几乎已被血水打湿。
她倒在了地上,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中不断的落了下来,她抱住了梁建成的身子,不住的摇晃着,喊着他的名字,“梁建成……”
许是被她摇晃所致,梁建成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清了面前的良沁,便是勾了勾唇角。
“你为什么不说?”良沁盯着他的眼睛,她的发髻早已松散,泪水早已经模糊了视线,“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
“良沁,这是,我欠你的。”梁建成声音很低,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你别说话,我去下山找人。”良沁向着周围看去,但见苍茫大地,没有一个人影,她将那件大衣重新盖在梁建成身上,自己起身便要走。
梁建成扣住了她的手腕。
“不必了,没用了。”梁建成嗓音嘶哑,吐出了六个字。
良沁只觉脑子里“轰隆”一声,浑身好似脱力了一般,她坐在那里,失神般的看着梁建成身上的伤口。
她徒劳的用手捂了上去,她闭着眼睛,泪水一行行的从眼角滚落。
“你哭什么?”梁建成笑了,“我死了,再不会……有人去烦你,这天下,也都会落在谢承东之手,良沁……你该高兴。”
梁建成说完,便是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的身子越发冰凉,那些从身体里流淌出来的鲜血,几乎带走了他所有的温度。
“你别说了。”良沁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看着梁建成的生命在一分分的流逝,她没有再说话,抱住了他的身子。
梁建成唇角仍是噙着几分笑意,“良沁,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川渝,我在礼堂被刺……你在我身边,我问你……”
“我都记得,”良沁声音轻柔,“我全记得。”
“原谅我,良沁。”梁建成缓缓闭上眼睛,嗅着良沁身上的味道,只觉是从未有过的心安与踏实。
“我原谅你。”良沁呜咽起来,她将脸庞深深的垂下,在梁建成耳旁轻语;“我全都原谅你。”
“好,”梁建成微微笑了,最后模糊不清的吐出了几个字来。
良沁,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