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下，冲出小区外，她的脚步瞬间停止。
一个男人……一个明明清贵到华丽的男人，此刻正坐在马路边上，修长的双腿伸直着，姿势慵懒而狼狈。
听见这边快速传来的脚步声，男人缓缓转头，却在看见来人时猛地从地上站起身，动作有些凌乱。
二人隔着五米的距离，彼此遥遥相望着。
“我……下楼扔个垃圾……”程暮语干干巴巴说道，可是这理由她自己都不相信。
晨曦却信了，他点点头：“嗯！”没有问她，垃圾箱明明在楼下，她到小区门口来做什么。
“我……先上去了……”心中一阵黯然，程暮语最终缓声说道，心中却只觉得一阵莫名失落。
“程暮语！”晨曦却突然叫住了她。
程暮语脚步一顿。
“我喝醉了，程暮语……”晨曦的声音理所当然，“刚刚在酒吧门口，你抛下我了，现在……你送送我吧！”说到最后，声音中竟掺杂了一丝请求。
程暮语没有回答，二人僵持了很久，最终她缓缓转身，恰好一旁的士经过，她伸手拦了下来，这一次，晨曦没有率先上车，而是等程暮语上车之后，方才跟了上去。
像是……怕她再次抛下他一般。
一路上，二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连的士师傅都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好几次，大抵是觉得他们之间相处很是奇怪吧。
晨曦报的是公寓的名字，程暮语下楼的时候，便感觉熟悉感扑面而来，心脏都跟着瑟缩了一下。
“进去看看吧！”身后，晨曦的声音沉静，“家里的变化不小。”
家里……
听见这句话，程暮语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对南城始终没有归属感，可是却被一个家里感动了。
没有接受，没有拒绝，只是脚步诚实的跟着晨曦走着。
晨曦唇角勾了勾，眼神中都跟着雀跃起来。
打开公寓们，公寓内灯光大亮。
程暮语却惊呆了，怔怔站在门口，心底满是震惊。
原本冷色调的公寓，此刻摆满了小孩子的东西，沙发上，毛绒玩具随处可见，墙壁上，还有她最爱看的杂志，一个季度一期，期期不少……
真的变化很多。
“我白天去公司，就请了一个阿姨……”晨曦缓缓说着，“沐沐睡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沐沐……
程暮语惊怔，脚步朝着婴儿房的方向走去。
明显大了一些的婴儿，正躺在小床上熟睡着，呼吸均匀，肉肉的脸蛋看着便让人心生怜爱。
这是……沐沐……
她猛地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晨曦，这是沐沐，她的沐沐，眼底蓦地浮现一抹泪光。
“我刚刚才突然想到……”晨曦轻轻说着，“暮语，你如果真的和景然在一起了，不会和我这般亲近的，所以，和景然在一起，是骗我的吧？”
说着，晨曦笑了出来。
程暮语眼底的泪水却再也没有控制住。
“你总说我不在乎你……”晨曦上前，轻轻将她的眼泪擦干，“其实……开始爱了……”他缓声说道。
程暮语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眼泪这般多过，她站在原地，声音都哽咽下来。
“晨曦……”
“嗯？”
“这次……换你追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