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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沛宁的出现,兰西因为之前受到的伤害,此刻对他就好像惊弓之鸟。
“你出去!”
很防备的看着他,有些抗拒的说道,双眼透出来的神色满满的都是受伤,眸光透出的信息无不是她就是那受伤的小兽,看的人心一阵疼。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出去,求你出去!”
不会伤害吗?在她心里,这世上最爱的人就是爹地,但爹地都能伤害自己,那么还有谁不会伤害自己呢?
这次的变故,在她幼小年岁中,尤其是那纯净的心灵上被浓浓的刻画上一笔,这一笔,虽然不及墨薇的深,但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好,你别怕,我这就出去,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这些安抚的话在受伤的兰西面前很显然有些无力,看着她如此防备自己,男人的心很疼很疼,但却是不敢上前伤害到孩子。
出了病房门的皇甫沛宁很痛苦的靠在墙壁上,想到兰西防备自己的眼神还有她那纯净的脆弱,心狠狠的揪在一起。
曾几何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强大,但在不知洁姗五年前到底受到什么样的伤害还有兰西的出现,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无用极了!
曾经自诩的强大,也在这一刻悄然崩塌,原本打算先不要告诉洁姗,担心会吓坏她,可现在兰西的情况……!
……
回到病房,洁姗已经收拾好一切,专门来接他出院。
看到她恬静的一面,男人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再次绷疼,曾经的他到底有多混账?她这么好的女人,他怎么就忍心伤害呢?
五年前,那孩子她到底是怎么生下来的,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孩子为什么会在费罗斯手里?这一切的一切,皇甫沛宁都无法整理清楚,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心痛和了愧疚。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感觉到男人奇怪的目光,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好像是要告诉她什么重大事件般,这样的眼神更让她感觉到这件事不会太小。
上前一步,将洁姗抱进怀中,力道就如是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般。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在医院这段时间洁姗其实已经感觉到皇甫沛宁有些奇怪,只是今天特别严重,让她不得不问,如今,仔细感受的话,洁姗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轻颤。
“宝贝,想做妈妈吗?”
一句话,让洁姗内心一阵狂乱,甚至说对这样的话有些排斥,妈妈?那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无言的打击,每次在看到思恩孩子的时候,她心里都会充斥着浓浓的痛苦。
母亲,当年在医生宣布她的死刑的时候,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那是多大的绝望,不能成为母亲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到底是多大的打击。
不管当时和他的感情如何,但医生的话,却是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放开我。”
“……”
“你放开我。”
洁姗剧烈的挣扎起来,而皇甫沛宁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静静的将她抱在怀中,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发泄着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机会发泄的愤怒。
哪怕是她抓乱了他的衣襟,无意识的抓破他的皮肤,他也已经没有半分动容的承受着这一切。因为她的这反应,更让皇甫沛宁不知要如何跟她说兰西的事儿。
“你,你……好残忍!”
胸前传来湿意,让男人的心更是疼在一起,她哭了,为这件事而哭。
曾经她不告诉自己真相,其实就是因为爱他,不想让他因为这件事而自责,可现在看来这件事。
“不,我不想做妈妈,我……也不能!”
终于,洁姗在也忍不住说出她自认为最为残忍的真相。
那些年,想起那些岁月,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必要独自一个人去承受这样的痛苦,那种痛,太痛太痛,痛的让就快要生出心魔一般。
“皇甫沛宁,我们不会有孩子的,如果这会是你的遗憾要放手,我不怨你!”
原本不想告诉他真相,但现在发现,若是不说出来,在将来没有的时候,两个人都会非常痛苦,到那个时候,那才是真的痛苦。
“不,不会,我们会有孩子。”
“不会有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当年洁姗在知道这个事儿的时候,其实也有积极配合治疗,但后来得到的结果都是不容乐观。
以至于到后来,她也就干脆放下了,可现在和皇甫沛宁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洁姗才明白这到底有多重要。
孩子,他们之间如果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的话,那将又是什么样的心情痛苦呢?
听着她近乎绝望的语气说着这样撕心裂肺的话,皇甫沛宁就狠狠的将她抱在怀中,双目微眯,承受着洁姗也同样会承受的痛苦。
“不,有,我们有!我们……已经有了。”
“我们不会有。”
“我们已经有了。”
“不,真的不会,你不会……”
“宝贝,已经有了!恩,听我说,我们已经有了。”
洁姗的话没说完就被皇甫沛宁打断,听到她这样绝望的话,他的心甚至比她还要更痛。
他的话,并没有让激烈挣扎中的洁姗平静下来,随着他的这句话,洁姗的情绪也变的有些崩溃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放开!”
因为刺激的太深,力气也变的大起来,当即就一把将男人给推开,眼神满是哀伤的看着他,面上还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接下来她的反应基本上都是在皇甫沛宁的掌握之中。
“你和别的女人有孩子了?”
质问的语气,甚至还带有些许恨意,明明告诉自己,若是因为自己不能身孕他要离开自己的话,她大概也是不会有任何怨言。
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其实自己也不是那样高尚,她也会恨……!
“说什么呢傻瓜!”
看着她这样的反应,皇甫沛宁并没有恨,反而心里升起一股愉悦,上前拉住洁姗的手,轻轻的放在掌心。
大掌的温度让她感觉到一阵依赖,这样的温度,甚至让她感觉到眷恋,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若是真的失去眼前这个男人,她大概并不可能做的那样的豁达跟似然。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要抽出自己的手从那大掌中脱离,可皇甫沛宁好像并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反而握的越发紧。
“可你刚才说我们有孩子,我告诉你皇甫沛宁,若是你和别的女人有孩子了……我们,我们永远是不可能的!”
想说不原谅之类的话,发现其实那样很可笑,他们并没结婚,顶多只是不能在一起而已,看她已经哭出来,皇甫沛宁心疼的不得了,也不再逗她。
“傻瓜,你认为我会很喜欢孩子吗?若不是你生的,我也无所谓。”
“……”
“我要的,从来都是我们彼此的孩子,若不是……我情愿不要!”
很深情的告白,洁姗的心忍不住撕扯在一起,他的话是那样真诚和坚定,就好似在说这孩子不是她的,他情愿不会要。
她相信的,皇甫沛宁这样的性格也绝对做的到,可刚才他说他们已经有孩子了,那又是什么意思呢?
“可你刚才?”
“傻瓜,我说我们有孩子了,必定是我们彼此的孩子。”
“你……”
感动之后的洁姗震惊了,看着她面色又要变下来,皇甫沛宁赶紧安抚着她受到波动的情绪。
这一刻,从来都没觉得说兰西是他们的孩子会那样艰难,犹记得第一次和兰西见面的时候,他一门心思都是在洁姗和费罗斯身上。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费罗斯大概觉得他是这天下最大的大傻瓜吧?
“兰西,是我的孩子。”
“什么?”
兰西?兰西是皇甫沛宁的孩子?这个结果是洁姗没有想到的,刚才在皇甫沛宁说他们有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他竟然背着她在外面孩子都有了。
到了那个程度她也没想到是兰西,且这孩子还是自己怀疑过的,此刻听到皇甫沛宁说出来,她整个人都已经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那也是你的孩子。”
“……”
“是你生下来的孩子。”
“什,什,什么?”
自己的孩子吗?还是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吗?这一刻皇甫沛宁是说的清楚了,但洁姗却是真的无法反应过来了。
整个人就那样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过来,自己的孩子?自己生下来的孩子?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可都没有任何答案,此刻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的女儿。”
“我们的?”
“是。”
“可,可,可我没生过孩子啊?”
听到皇甫沛宁这样肯定的语气,洁姗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在她的意识中,自己是真的没生过孩子,可现在这孩子到底是在怎么回事呢?
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此刻的洁姗反应的是完全不可能,要是生过孩子的话,她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别说是她自己不相信,就是说出去都会贻笑大方。
当沛宁将亲子鉴定递给她的时候,这一刻她的手都在忍不住颤抖。
“真,真的吗?”
看着那亲子鉴定,洁姗并不敢去接,就好像刚才皇甫沛宁给她说了一个很可能幸福的故事,然而当这真相摆在面前,她有些不敢去揭晓。
那份逃避,最直接的原因其实还是担心自己会失望,那样的失望,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承受不起的。
“来,我们一起看。”
看出洁姗顾虑,沛宁将她来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将文件袋里面的鉴定书拿出来展现在洁姗面前,一份是关于她和兰西的,一份是关于沛宁自己的。
当看到那99%为直系亲属的时候,洁姗原本就不稳定的情绪,这一刻更是崩的荡然无存。
眼泪滑下,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手都忍不住颤抖的伸向皇甫沛宁,拿过他是手里的亲自坚定,很是仔细的看着。
“放心吧,这鉴定书是你哥亲自去做的。”
帝卿,那天她刚来看皇甫沛宁的时候,帝卿就让护士抽了她的血去做这份坚定,那个时候洁姗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的,这是真的,真的!”
语无伦次的说着同一句话,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这竟然真的是她的孩子。
这是她的孩子啊!
“我的,我的女儿。”
看着情绪激动的洁姗忍不住流泪,沛宁心里很是不好受,不停的给她擦眼泪,越是到后面洁姗就哭的越是厉害。
这么多年里,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没有当母亲的机会了,痛苦了那么多年,突然告诉她其实她早就有孩子,这种心情,她几乎凌乱空白的不敢去想任何。
“是,我们的女儿。”
看着她激动的情绪,沛宁心里五味陈杂,原本对她这些年就觉得很亏欠,如今这个孩子虽然满足,但心里多少也对孩子各种亏欠。
“可是,为什么我都不知道我生了孩子?我什么时候生的她?难道是……对,难道是我没有记忆的那一年吗?”
“……”
“只是,孩子为什么会在费罗斯那儿?”
洁姗更加疑惑了,那个时候她和费罗斯就认识了?并且自己的孩子还在他的手上?
看着洁姗纠结的疑惑,沛宁扳正她的肩膀,很是认真的看着她,那种认真洁姗原本激动的情绪一点一点平复下来。
“宝贝,现在我们可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关键是孩子这次可能受到不小惊吓,你和她关系很熟,大概能……”
“受到惊吓?她怎么会受到惊吓?”
兰西是她的女儿,这让洁姗原本就不平静的心瞬间就绷直在一起,如今听说来兰西受到伤害,作为母亲的她更是紧张的不得了,看着她担忧焦急的神色,沛宁很是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
“好了,不要问这么多,你现在最主要是安抚好她的情绪,然后带她回家好吗?”
“对,是要回家的,是要回家的!”
说带女儿回家,洁姗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看着眼泪花花的她,皇甫沛宁感觉很头疼,但也感念此刻她的反应,没吓的晕过去就不错了。
至于她到底为什么会生孩子,孩子又为什么会在费罗斯哪儿,这些都不是他们此刻该考虑的问题。
当洁姗出现在兰西面前,如皇甫沛宁所料,那是兰西最为熟悉的人。
看到洁姗,兰西就如找到依靠般的冲向帝洁姗,“舒亚阿姨。”
冲进洁姗怀抱,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就好像被遗弃的小狗找到自己的主人,而后是更加的依赖。
兰西这次受到不小的伤害,如今她是任何人也不相信,但出奇的却是相信了帝洁姗。
“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呜呜呜呜……”
“……”
“爹地不要我了,爹地他不要我了,还要杀我,舒亚阿姨我该怎么办,爹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无数个问题,问的洁姗喉咙也是一阵一阵的发紧,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孩子这样残忍的真相。
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爹地,竟然……也不需要他们去告诉,费罗斯自己已经露出了凶狠的一面。
只是,当年他到底为什么会带走洁姗的孩子?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是喜欢洁姗的话,那么尽可能的在洗掉洁姗的记忆后就一起带走好了?为什么要绕这样大的弯弯绕绕?
“没事了,没事了。”
感觉到自己肩膀上已经被兰西的泪水染湿,洁姗很是心疼的抱着她在怀中轻轻安抚。
皇甫沛宁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房间内相依偎在一起的母女两,心中苦涩,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欠下最无法弥补的愧疚。
洁姗生孩子的时候他在哪里?而洁姗生完孩子后他又做了什么?她不能再有身孕,说到底还是他之前不够爱惜她的身体。
这一刻,心很痛!
……
别墅中,一家三口很是温馨的坐在一起用餐,皇甫沛宁时不时的会夹菜到兰西的小碗中,还顺便的关心着洁姗。
宁静的夜晚,温心的画面,让人忍不住就要嫉妒,若是狂卷的人大概还会忍不住破坏。
“谢谢皇甫叔叔。”
在皇甫沛宁将一块已经剔好鱼刺的鱼片放进兰西小碗中,兰西忍不住的说谢谢。
洁姗很是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要不要喝点汤?很不错的。”
“恩,谢谢舒亚阿姨。”
洁姗和皇甫沛宁暂时还没告诉孩子真相,小小年纪,刚经历了这样大的变故,自然还需要一段时间好好缓和一下,洁姗和沛宁都不想逼孩子太紧,毕竟太小了,一切还是要慢慢来,不过有自己的孩子真好。
“兰西。”
“恩。”
“以后,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好吗?”
既然没告诉真相,那也要搞定孩子留下来才是真的,兰西虽然年纪很小,但孩子拧起来,简直比有主见的大人还要让人头疼。
果然,洁姗在说完这句那话后,兰西原本还算好的情绪,此刻变的尤为落寞。
“我爹地……他不要我了,舒亚阿姨,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哭泣,是孩子在遇到大事儿的时候唯一的表现,兰西虽然聪明但也终究是个孩子,在遇上费罗斯这变故的时候,她就再也忍不住的哭泣起来,看着她哭,洁姗和皇甫沛宁心都狠狠的揪在一起。
“没关系,你还有我啊,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叫我妈咪,也可以叫皇甫叔叔爸爸,好吗?”
“可是为什么我爹地不要我了?兰西没有不乖。”
“恩,兰西没有不乖,既然他不要你了,那我们都不要他了好吗?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
虽然不能直接说明,但从旁让孩子知道还是可以的,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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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的,听到洁姗如此说,孩子狠狠的扎进她怀中,哭泣的很是厉害,在这个时候是她最为脆弱的时候。
皇甫沛宁选择洁姗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孩子面前是对的,让她受到伤害的小心灵多少有些被慰藉的温暖。
……
晚餐后,洁姗亲自帮兰西洗澡。
在看到她身上的一些伤痕的时候,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狠狠的抽痛起来,这是她的女儿,在这之前她到底遭遇到了什么。
“舒亚阿姨你怎么了?”
“我,没事,晚上和我一起睡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