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闺房中的床底下,有一个暗格,里头装着的便是这些年来我与景子默来往的信件。”屠嫣然闷咳了好几声,“指使我来害你的人,我不知晓是谁,不过应当是个姑娘,你……”她扫了一眼司湛,“小心些。”
“我知晓她是谁。”屠凤栖挑眉,对她这一示好全然领情,“祖母的药材,也是你动的手脚对吧?”
“对,是我干的。我知晓你日后定会查到我身上,也知晓景子默怕是容不下我了。那暗格中还有一个东西,便是当日用剩的毒药。你可以说人是我杀的,但我有一个要求——”她呸出一口血,“我要景子默如我一般痛苦不堪!”
“哦,这我怕是做不到,他是皇子。”屠凤栖慢吞吞地应道。
至少现在她做不到,如若不然,亦不会被景子默给算计得险些便要逃出昭都了。
“我知道,你对景子默的恨,半点儿都不比对我的少。我自知对你有愧,可即便是人生重来,我仍会选择同样的路。你出身与我不同,注定不凡,可我不一样,我想要什么,便唯有自己去争……”
屠嫣然的视线有些模糊,她记得小时候,娘总是抱着自己说,嫣然,你要是不争气,你爹就要和那贱人跑了!
她要地位,要权势,要站得比所有人都高,才能护住一切!区区一个继室的孙女儿,若安安分分,何时能出头?何况她还有一个有野心的娘!
哦……屠凤栖不感兴趣,出身不同,所以她便注定要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便是因着这个,她活该死无全尸,镇国公府活该被灭门?
可凭什么呢?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要成为旁人的垫脚石?
不过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要景子默记住,我屠嫣然这一生,都只爱过他一人,我要他后悔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便是下地狱,我亦要拖上他一起去!”屠嫣然眸中迸发出一道光亮,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
司湛察觉不对,连忙揽了小姑娘的腰,从窗户跃了出去。
“景子默,你不得好死!”屠嫣然从床榻上爬起来,手中拿着一根簪子,深深地没入自己的腹中。
她冲出房间,从二楼跌落到一楼的大堂中,鲜血流了满地。
“啊——”楼中一阵慌乱。
屠凤栖却是呆呆地站在屋顶上,一时竟是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听着下头的动静,目光复杂。
司湛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她已经给咱们铺好了路,接下来的,便交给我好了。”
威远伯府消失的大姑娘又出现了,竟还在青楼中自杀身亡,若是引导得好,对景子默而言无疑等同于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