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柔这下笑了,重又搭紧她手,“那不就是了吗?那你还有什么好难为的?”
阿阮微讷,“可……”
苏皖柔握紧她手,“没有什么可是!你别忘了,他虽然是你的九哥哥,但也是一代帝王,在你面前,他或许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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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温柔如春风,令你陶醉万分,但也是手掌生杀大权的万民主宰。如今他已铁定了心,要定了你,你认为以你这股微小的力量,或是以咱们陈家目前的力量,真能抗拒得了他吗?”
阿阮脸色迅速颓败,眼中隐现惧怕。
苏皖柔幽幽地继续说道,“他对你宠爱无比,也是基于在你顺从他的意思之下。一旦违抗他的意志,你能猜得出来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吗?目前咱们陈家已多年不出进士,在朝中连个说话有些分量的人都没有,而咱们的祖父也已逝世多年了。至于世袭定国公的爵位,不出三代就会沦亡下去。”
原来这才是看似耀眼的定国公府目前真实的处境,表姐姐虽没有牵扯到她自己,但阿阮也能猜得出来,九哥哥是断然不愿与表姐姐行肌肤之亲之事,甚是生下子嗣的。那么陈家最寄予厚望的头等谋划也将破灭,或许她自己便是目前唯一需要抓紧的出路。
他父亲与姑父的算盘是,她嫁予以军功起家的强大郑家,她的表姐姐嫁予掌握九州之权的无上天子,他俩再在下一代中培养几个朝中的股肱之臣,那么便可保家族百年,然而似乎算盘打得太过精妙,运气却有些跟不上了。
阿阮害怕,“难道姐姐的意思是……我已经无路可逃了?”
“是。”苏皖柔很肯定,乌发上珠簪轻颤,“阿阮,听姐姐的!他若宠你,你便叫他宠,不要抗拒。他若是哪天不再爱你了,你也要从容离开。知道了吗?”
阿阮凝眸,无语。
他真有一天会突然地不再爱她了么?
如果真有那么一日,她又该怎么办?她会伤心吗?
然而此时,事情还未发生,她便已有些伤心了,九哥哥该真不会那么薄情吧?可是他到底是皇帝啊!
清风无度,她含愁,“那我丈夫该怎么办?”
苏皖柔微微一笑,似在笑她的天真,“你怎么还在惦记你丈夫?这自始至终,根本都没他什么事。”
“啊?”阿阮不解,怎么会没他丈夫什么事?她嘟了嘟嘴,瞪眼。
苏皖柔苦口婆心道:“事件的根本是你九哥哥与怀安王之间在争权,郑显烽根本不足为虑。如若没有怀安王,他甚至根本都娶不到你,无论他多么想娶你!”
阿阮眼眸中溢出不安,神色怯弱,“姐姐是说我公爹?”
“你公爹,过去连先帝那样的帝王,都要惧他三分,何况只是你九哥哥!你九哥哥并非依仗军权起家,靠得是宫中勋贵,与老旧朝臣,因此难免要看军人脸色。如今在河朔北方的诸国,都畏惧怀安王的军事实力才不敢轻易南下,怀安王不是那么轻易能动的。”苏皖柔道。
阿阮一颗心彻底坠落下去,喃喃,“原来是这样……”
这后果将有多严重,就算她再不谙世事,想必也能猜测得出吧。
此时碧姝从远处走来,“娘娘,宫中已摆下午膳,食用过养足精神,晚上还有宴会要参加呢。”说完不冷不热地看了阿阮一眼。
苏皖柔回头看阿阮,“到姐姐宫中用膳吧?”
阿阮又看碧姝,然而自己此刻也无处可去,便点点头,“嗯。”
苏皖柔与阿阮相携着往幸宫春去,这时一丛柳树后走出三名艳丽女子,一起走到海棠花后,深深望着她两人离去的背影。
莲蝶妃眼中仍有恨意,撕掉手中的一朵海棠,“哼,适才叫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贵妃娘娘你可是好不讲情面!”
貔貅妃同情地握住她手,“贵妃娘娘与皇上沾亲带故,眼下又添了个她妹妹,咱们就更不是她们的对手了!”
莲蝶妃眼中含恨,忿忿不平,“若非念在贵妃娘娘过去待我还有些恩情,我早就跟她们撕破脸了。”
貔貅妃叹息一声,“皇帝过去本来就不怎么入后宫的,自从他的表妹入宫后,就更加不会再来了。可怜咱们这些妙龄女子,入宫都已经整整三年了,却还没有沾到一点雨露。”说到这里,她脸色羞红,又引以为恨,蛮力地撕扯着手里的柳叶。
舞香妃忧伤道:“其实当初皇上的意思就是想立阿阮为皇后,可惜朝中的老臣们不许,这件事便这么作罢了!直到如今,皇上的心里都隐隐难耐,一直想把自己的表妹收束到自己的后宫。”
莲蝶妃忽然回过身来,“姐妹们,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如今还不算是这后宫里的人,皇上就已经对她宠爱成那个样儿,一旦她真的入了宫,那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吗?”
貔貅妃柔弱道:“说的是!可以肯定的是,咱们是永远出不了宫去了,唯一的出路只有皇上的宠爱,一旦她入了宫,咱们只能是等着慢慢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