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你摸吧,正好你来了,晚上让舅舅把它宰了给你炖汤。”暖暖将刚从鱼塘里捞出来的鳖送到了弟弟面前。
葛俊良伸出手,去摸鳖的头。
“啊……”
就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间,那只本就被倒掉着不舒服的鳖,张开嘴一口咬住了葛俊良的手指。
一声尖叫引来了身后跟着的保镖,只几秒钟的功夫,那只鳖中了一枪,躺在递上抽出了一会儿,死掉了。
暖暖的眼睛盯着地上那只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震惊。
刚才枪响的那一刻,他正在伸手去捏鳖的脖子,试图让它松口的。
子弹打过来的时候,他被吓到,松了手,才幸免于枪口。
如果不是他扔掉了那只鳖,现在倒在地上抽搐的就是他了。
“少爷,没事儿吧?”跟过来的保镖关心的问葛俊良。
“没事儿,被它咬了一口而已,你干吗开枪啊,可惜了。”葛俊良看着地上被打中了脖子,死透了的王八,遗憾的说。
“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出门还带枪!”小齐也被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毕竟在他的生活环境里,手枪只出现在电影电视剧当中。
“舅舅,这是我大伯家的儿子,跟你提过的,他家是黑社会。”暖暖突然对葛俊良就没了好感,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虽然一年没在展家,但暖暖天生遗传了父亲的毒舌功力,说话呛人的本事一点儿不比展勒言差。
“哥哥,我家不是黑社会……”葛俊良有些委屈的举着自己被咬了的手指,对暖暖说,“给我吹吹吧。”
他记得小时候和哥哥一起玩儿,手指被门夹到,哥哥就帮他吹过,吹完了就不疼了。
暖暖别过脸,从地上捡起那只死透了的鳖,又绕过葛俊良,朝家里走去。
葛俊良被晾在那,心里不是滋味。
小孩子,开心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一向被爸爸和妈妈的手下宠着惯着的葛俊良,在暖暖这里伤了面子和自尊,心情十分低落,委屈又生气。
他追到小齐的农家院里,看到暖暖用刀割开鳖的壳,把它的身体剥离后,扔进了垃圾桶。
“不是说要炖汤吗?”葛俊良不舍的问。
“满身都是火药味儿,还能吃吗?”暖暖将龟壳洗干净,放在凉台上晒干。
“那再去抓一只不就行了。”葛俊良问。
“你以为这东西是白来的吗?养它很不容易。”暖暖的脸色一直不好看。
葛俊良印象里的哥哥可不是这样的。
小齐见暖暖不开心,笑着走过来说:“没关系,舅舅再去帮你抓一只,让俊良尝尝鲜。”
“谢谢舅舅。”葛俊良终于不那么难过。
但暖暖却不答应。
“那可是你尽心尽力养出来的,他一个小孩子,吃这个有什么用,而且说不定还会上火,万一流了鼻血,小心那些人用枪打你。”
听暖暖这么说,小齐只好做罢。
“哥哥……”葛俊良叫了暖暖一声,他似乎是在试图确认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哥哥。
暖暖皱着眉,看着一脸困惑的葛俊良说:“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了的。”
他递出了手中那条大鲤鱼。
“把这个给爷爷吃。告诉他我周末要跟舅舅一起清理鱼塘,让他别过来了。”
葛俊良手里被塞了一条鱼,眼看着哥哥走进房子里,再也不出来了。
“少爷,咱们回去吧,您的手受伤了需要包扎。”
“你为什么要开枪……”葛俊良转身质问道,“你把我哥哥吓到了。”
“抱歉少爷,我是怕您的手指被咬掉。”手下低头认错。
葛俊良拎着鱼,低着头朝来时坐的车子走去。
暖暖脱掉身上的湿衣服,钻进洗澡间冲洗身体。
小齐站在门外大声问道;“你把鱼给了人家,一会儿你外公外婆回来吃什么?”
暖暖只冲了三分钟的冷水澡,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七岁的孩子,身体正在发育,手长脚长,但身上却并没有什么肉。
暖暖很瘦。
不是外公外婆不给他吃的,也不是舅舅舅妈对他不好。
是他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就吃的很少。
对暖暖来说,在这里的生活,他是在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