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您上疏皇上,请求回家丁忧,而皇上以冰洲需要防守为由,强行不让您回乡。而今,令堂也因病逝世,难道皇上还要如此不近人情吗?”
“我郑明俨已经担了一次不孝的罪名,不可再担一次。”郑明俨斩钉截铁地说。于是,请求回乡丁忧的奏章加急到了紫禁城:
“启禀吾皇,崇焕昨晚得家乡来信,家母于本月初六病逝于莞州家中。臣锥心泣血、涕泪如雨。今以重孝之身,承书陛下,恳请陛下依大燕祖制准许崇焕返乡丁忧。若陛下认为三年时间过长,崇焕只求三月,以尽母子之情,为人子之孝道。臣郑明俨伏奏。”
紫禁城内永续帝还是在削木头,准备做一个新书柜,文重显将郑明俨的请求丁忧奏折念给他听。
永续帝听完后,一边销木,一边不关他事地问:“冰洲不是正在抵抗金军吗?郑明俨,冰洲大捷的功臣。据说前金军首领努尔哈赤就是因为败给他而死。”
“是的,皇上。”文重显一边回应一边帮永续帝销木头。
永续帝很天经地义地说:“现在努尔哈赤的儿子荒属朗对冰洲、锦州虎视眈眈,郑明俨身为冰洲参谋,怎能丢下边疆国土、民众不管?”
“奴才明白皇上的意思,这就传旨内阁拟票,令郑明俨继续镇守冰洲。”文重显屁颠屁颠地走了。
郑明俨收到了皇上的旨意:
“圣旨到,说与冰洲参谋兼兵部右侍郎郑明俨知道:令堂病逝,朕深感哀痛,已派人代尔丁忧、吊唁。然冰洲军务繁重,尔不可一日不问。若冰洲遭攻破,京师危矣。国事、家事,孰轻孰重,尔当心中有数。”
郑明俨接了圣旨,两厢为难,回到府邸后,秦雨青在一边说:“郑大人,若真想回家为令堂守孝,何不再上疏皇上,感化皇上,说明心中之苦,让人暂时代你之职。”
郑明俨眼中泪光点点,忍住不流:“我正有此意,雨青,帮我磨墨。”
“是。”秦雨青说着,心里却想:郑大人,雨青本已经打算很快离开你,可又遇上令堂逝世,看来雨青的离开要拖延一段时间了。
郑明俨的再次请求丁忧奏折写好了:
“仰惟吾皇圣览,永续五年,崇焕父亲病逝,因冰洲军务繁重,皇上未准允崇焕返乡丁忧,已担不孝之名。而今母亲病逝,崇焕泣血。陛下言边陲军务需人担当,崇焕不可脱身。然边疆有曾当盛、莫贵等大将防守,亦可代崇焕之职,崇焕返乡丁忧三月并无大碍。若陛下不准许,则守孝便害君臣之义,不守孝便害崇焕之孝道。然崇焕独非人子乎?位极人臣,反不修匹夫常节,何以对天下后世?”
紫禁城内,永续帝同样在割木头,雕刻玩偶,一边听着文重显念奏折。听完后,永续帝把小刀一扔:“这个郑明俨,朕都与他说了,国事、家事孰轻孰重,还派人亲自为他母亲吊唁。他这口气分明在威胁朕。令内阁拟旨:若郑明俨执意返乡为母丁忧,朕就让他为整个郑氏丁忧。”
“奴才这就去内阁。”文重显美滋滋地走出皇宫,一向与郑明俨不和的他心想:依郑明俨的臭脾气,接到皇上这样的狠话,肯定会闹事,到时就是他的死期了。
郑明俨再次接到永续帝的圣旨:
“皇上口谕,所谓忠孝,忠字当先,孝字在后。郑明俨当先行忠,再尽孝。若郑明俨执意返乡为母丁忧,朕就让他为整个郑氏一族丁忧!”
郑明俨无言无泪,许久,才悲戚地说:“郑明俨接旨。”
秦雨青扶他起身:“郑大人,侍君如侍虎。为了郑氏一族,还是忍痛吧。”
“爹,娘,明俨不孝。不配为人子!”郑明俨声音震天。
秦雨青首次将郑明俨搂入怀中安慰他:“郑大人,哭吧,为令堂哭一场,算是不得已的在外丁忧。”
郑明俨涕泪交加:“五年前我离开莞州来北京时,与家人告别。娘牵着我的衣襟哭得像个孩子,她说:“明俨,你要早点回来啊,娘年纪大了,不盼着你高官厚禄,只望你承欢膝下。别让娘等太久,娘舍不得你啊。”想到那时我就心痛,娘,你怎么就不能再多等明俨几年呢?让明俨担上了这个不孝的罪名。”
秦雨青摸着郑明俨的头,希望以此减少他的痛苦。郑明俨还在说:“很多次,我恨自己生在南方,如果像曾当盛一样生在冰洲,就可像他一样随时将娘亲带在身边,做个大孝子。”
“郑大人,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雨青想,若令堂看到你如此悲伤摸样,肯定心疼不已。你何不振作起来,做出一番业绩,当作为令堂尽孝?”秦雨青轻轻劝慰郑明俨。
毫无办法的郑明俨只好在府邸内做了个灵台,给母亲办丧事,朝着南方自己的家乡,给母亲磕头。
秦雨青在旁边悲哀地看着他:郑大人,如果我是皇上,也不会让你回去,因为冰洲需要你,大燕需要你。可是雨青不再需要你了。等你恢复心境,便是雨青离开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