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染听对方这般厚颜无耻的说出原谅,心中渐渐涌上怒意,脸上却是笑得越发的灿烂,只见她微微上前,熠熠生辉的双目透着旁人不可企及的睿智,而眸子中所射出的光芒,却又如寒冬白雪般冰冷,一时间让原本以为苏墨染好欺负的徐予舟眼中闪过讶异。
“徐大人方才所言,小女甚是疑惑,不如请大人指点一二。”径直笑看徐予舟,冷静道。
一番思量,徐予舟敛去身上故意外泄的煞气,面带慈爱笑容看向苏墨染,和煦的说道:“不知外甥女有何不懂,你我甥舅虽见面不多,但总是亲戚,外甥女若有不明,大可直接问出,不必如此拘谨。”
苏墨染瞧着徐予舟此刻已是开始套交情扮白脸,心中甚是厌恶,便淡淡的开口问道:“我母亲乃前朝公主,前朝王爷才是我正经舅舅,不知何时,徐府的徐大人成我的舅舅了,还请徐大人能够仔细的说道说道,让我长长见识。”
此言一出,徐予舟脸上笑容立刻撤去,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眼中恨意已是足以让苏墨染死上十次八次了。
不过,徐予舟心中虽然恼怒,可也知道人言可畏,今日之事若不好好解决,苏墨染有心让他难做,怕是那吃饱没事干的言官,便会向皇上参上自己一道无辜愿望官家小姐的走着,届时,连现在的水槽运使官位都不保。
可是,面前的苏墨染着实可恶,宸王都不在京城,此时又过去多年,想要调查都查无所查,明显处于劣势,居然能够这样沉得住气,可见此女不除,小妹徐丽萍怕是深受威胁。
这样想来,徐予舟面上一沉,出口的话也越发气人。“既然苏小姐不认你我之间的甥舅情分,那本官也不必给苏小姐这个面子,只是有一点,今日冤枉本官一事,本官绝不善罢甘休。”
苏墨染见徐予舟发起狠来,也绝不落后,立即出口反驳。“若当真如此,还请徐大人将徐夫人刚才所说之话记住,没有真凭实据,随便诬陷我残害官员之子,便是徐大人身为水槽运使也不能随意污蔑于我。”
一番唇枪舌战下来,柳姨娘心底的那丝害怕也消散,苏墨染就是有本事,伶俐的口齿总能将敌人逼到刀尖上。
而徐予舟虽在口舌上比不过苏墨染,可毕竟为官多年,深谙官场黑暗,只见他看着苏墨染印度一笑,随即反问。“苏小姐若不胡乱说话,内人也同样不会乱说话,归根结底还是苏小姐引导制成,苏小姐口口声声说着要为母亲讨回公道,却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认为那不是事实,买通府内姨娘来为你作伪证而已,毕竟丞相夫人做出那等事情时,苏小姐还小。”
徐予舟的话刺痛着苏墨染的心,那种突如其来的痛,仿若是深入到了骨髓,只稍被人说道便会涌上无限的痛楚。
苏墨染知道,尽管母亲是那般柔弱,连女儿与未出生的孩子都护不了,但她的心底深处隐藏着对自己母亲的想念与爱戴。
可今日,却让已经过世的母亲遭到这样的侮辱,一时间让苏墨染怒上心头,原本周身环绕的平和气息顿时被打破,冲出一股冷冽刺骨的寒意,直直的面向徐予舟扑去。
苏墨染握紧的手松开,一把夺过左影手中的佩剑,猛地挥向徐予舟,快到来不及阻止。
众人齐齐心惊,没想到苏墨染会有这么冲动的时候。
泛着冷光的剑,横在徐予舟的脖子处停下,只要再往前一分就会划破徐予舟的皮肤,流出血来。
悬起的心,在那刻慢慢落地,却依旧担心苏墨染会乱来,斩杀朝廷命官那可是大罪,正想劝说她不要意气用事的时候,苏墨染却是将剑拿开,呼出口气说道:“算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将剑还给左影,苏墨染勾起一丝轻松的微笑,转身走出迎客厅,只是她眼底的怒意未退。
她没办法拿徐予舟出气,斩杀朝廷命官这种事,她没有这个权利,若事情闹到成宣帝那里,也不会换施昭雪公道,前朝二字,终是施加在身上的枷锁。
不过,这只是暂时而已,她不能斩杀,那就让成宣帝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