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阮烟罗,明知道对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可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乐呵呵跟那些孩子们成为“朋友。”
因为太寂寞,因为如果不接受这些虚假的情意,她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看到南宫瑕的第一眼,阮烟罗心里就激起了强大的浪花。
一身鲜红的衣裳,站在树的阴影里,明明那么耀眼的颜色,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那样的南宫瑕,和当年的阮烟罗,何其相似?如果后来不是机缘巧合入了部队,她恐怕一辈子都摆脱不掉那种孤单,甚至有可能和南宫瑕一样,为了获取某些虚假的情意,什么事情都肯做。
所以从头到尾,她从未对南宫瑕起过杀心,哪怕兰香的死和南宫瑕间接有些关系,她也始终故意忽略这一点,因为南宫瑕,和她实在太像了。
看着南宫瑕,就好像看着另一个自己。
他希望南宫瑕也能和她一样,走出一直困扰着他心魔,过的更好一点,她对南宫瑕的所作所为,也无不是隐隐约约地向着这个方向努力。
可是刚才,明明还有生路,明明还可以一搏,可是南宫瑕居然自己放弃了,好像根本不在意去死。
这样的南宫瑕瞬间激怒了阮烟罗,当年她都没有放弃,既然南宫瑕就像是另一个她,凭什么可以放弃?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不是应该比她更坚强才对吗?
南宫瑕被阮烟罗吼地愣住了,忍不住抬头看她。
他看得出来,阮烟罗在生气,而且是真的生气,他自问认识阮烟罗许久,她的种种面目都曾见过,却从未见过阮烟罗如此生气的样子。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理亏,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但心里就先认了错,忐忑地看着阮烟罗,说不出话来。
阮烟罗狠狠瞪他一眼,如果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一定会先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郡主,马!”李侠的叫声传来,随着声音,一匹骏马往阮烟罗的方向奔过来,阮烟罗急忙出手,一把抓住了马的缰绳。
这匹马是李侠送过来的,并不是惊马,所以阮烟罗一下就拉住了,否则的话,她这点小臂力还真是够呛。
翻身上马,阮烟罗对着南宫瑕伸出手,喝道:“走!”
南宫瑕背上的伤痛的连抬臂都困难,而且这种伤势,绝计走不远,万一遇到追兵追上来,只会连累人而已。
他摇头说道:“你自己走吧,别管我了!”
阮烟罗刚才肯救他,他就已经很感激。
眼前亮光一闪,一股寒气忽然逼到颈间,南宫瑕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阮烟罗居高临下,手中长刀直贴着他的咽喉。
“南宫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阮烟罗一字一字从齿缝中挤出来:“还没到死的时候呢,别让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