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门外的宦官拉着长长的声音通传:“邯国使者凌言,为大汗祝寿!”
随着声音,阮烟罗一脚迈入大殿,淡青色的官服修身合体,步履间说不尽的风流气度。
为女,雍容万方;为男,亦倾天下。
满殿惊叹,一道目光直直射向阮烟罗,专注,炽烈。
阮烟罗倏然转头,目光尽数,一身白衣以雪,恍若天上谪仙。
“烟罗,好久不见。”谪仙似的男子轻轻启唇,却没有出声,只是以唇语问候,脸上的表情轻淡,几乎辩不出情绪,只有唇角极细微地一丝弧度,昭示出他的心情。
阿流。
阮烟罗心神顿时一震,她想过等了了此间事,就去南楚看看卫流,看看他过的好不好,也或许,要请他收留自己这个四处飘零,无家可归的人一阵子。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们的见面,会提早这么多。
卫流与一年多前分别时,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仍然沉稳淡定,宠辱不惊,只有周身的气度更加沉凝,那是长久的累积才能积淀的气度。
卫流身后站着两个亲随,看到阮烟罗齐齐露出激动的神色。阮烟罗只略一思索,就记起那是当初跟着她逃出京城的下奴营中的人,时隔这么久,他们见到她还能保持着这一份感恩,难能可贵,阮烟罗便也弯唇,回了一个笑意。
“烟罗郡主熟人挺多。”贺狄说道,目光如刀般剜了南楚方向的人一眼。
这个南楚使者也要防着些,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跳出来帮阮烟罗。
阮烟罗的位置就在贺狄下方,贺狄一回头就能看到,看来今天是真的下了苦心了,断不许她在这殿上做任何事。
阮烟罗也不在意,安然落座。
又过了片刻,门外传来天曜使者到的消息,阮烟罗轻轻一震,立刻往门口看去。
天曜的使者一个接一个走进来,一直走到最后一个,也没有阮烟罗要看到的那个人。
阮烟罗转回头,自嘲一笑,明知道没有,还是忍不住要期待,所谓爱情,不过是情难自禁。
卫流将阮烟罗的举动神色看入眼中,一抹黯然滑过眸底。
凌言其实,是凌烟吧?
烟罗,真的那么喜欢南宫凌,他所错过的,真的再也追不回来?
不多时,戎国大汗到了,可敦也陪在他的身边,在这样的日子里,就算可敦平日和大汗如何有芥蒂,也断不能丢了整个戎国的脸。
只是可敦虽然出席,但从头到尾一张脸一直板着,半丝笑意也没有,看向坐在下首第一位的贺狄的时候,眼中滑过一丝狠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