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贾赦自己倒是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张了张嘴,很是生硬的转移话题:“大爷,张大哥,你们才我是从哪里过来的?”
太子失笑的摇摇头,没有拆穿贾赦转移话题的不自然,顺着他说了下去:“从哪里过来的?”
“今天李家人在朱雀街办了文会,还找了山东衍圣孔家的一个男丁来撑场面。前几日就往我家送了帖子去,正好我今天休沐,也没什么事情,就过来了。六爷也去了呢!”
“那小宝人呢?”一听徒述斐也去了,太子和张玉庭都觉得贾赦和徒述斐应该是一起行动的。如今却只有贾赦一个人,还真是挺奇怪的。
“六爷早我一步走了,也没叫我!”说到这,贾赦心里有点不高兴了!开溜不叫他,这哪里还是好兄弟的样子?
太子和张玉庭想的就多了。这边贾赦生闷气,太子也不避讳他,就问了一声张玉庭:“从光珠……几天了?”
虽然太子语焉不详,可张玉庭却听出来太子是问石光珠自那日离开清华殿,到现在为止到底几天了?
张玉庭就一摊手:“你却来问我?我可是有小半年没进宫了!”
贾赦听两人说起石光珠,心里也是好奇:“对啊,石大哥上哪去了?我这能有十来天没看见他了吧!”
“这就要问你们家两位爷了!”张玉庭揶揄道。
张玉庭觉得太子和徒述斐这对兄弟绝对是木头!石光珠是什么人,他们一起呆了将近十年的功夫,能不了解吗?
要说石光珠是为了掩饰父亲叔叔不孝才隐忍了的,他张玉庭是一万个不信!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否则石光珠才不会这般投鼠忌器,宁可反出太子门庭、伤了六爷的心也不让其他人插手!
只有这太子和徒述斐两个身在其中的人,才关心则乱的被气迷了心看不清楚。张玉庭很是自得的眯着眼睛点头。可随后又觉得这么表述不对:这岂不是说自己不关心,所以才没乱了心,所以看得清吗?不对不对,是他观察入微,智珠在握,所以才能明察秋毫!
张玉庭一个人在那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看得贾赦恨不得打发外头的人去找个治失魂症的大夫来给他看看。可这也算是自己的世兄了,贾赦也不好大喇喇的就这么说他有病,便小心翼翼的开口:“张大哥……你最近读书,是不是很累?”
张玉庭猛地听贾赦这么一问,还以为对方是关心自己,笑眯眯的回道:“也不很累。只是自古以来想在文科一道上有所成就,若是不头悬梁锥刺股,又怎么能得其中真味呢?”
“那你也要注意一下身体……劳逸结合,看会儿书就做些别的,别真的看进去了。”贾赦保守的多念叨了一句,就不再多说了——看样子不像是念书念傻了,应该没问题。
太子虽然不完全明白贾赦的逻辑,可也能从贾赦的话里听出一二分端倪来,挑了挑眉不说话。等张玉庭终于反应过来贾赦的意思的时候,就插嘴进来:“行了,既然无事,就赶紧回去吧!也别走着了,坐上马车也不过是半柱香的事情。”
贾赦特别听话,下了楼就上车回家了。而坐在二楼的太子和张玉庭,还是没动,继续看着底下那卖身葬父的姑娘。
“大爷,要不咱不等了?”张玉庭觉得枯坐着无趣,这般劝太子道。
太子点头,“本就是当个乐子看的,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可正说着话呢,那原本围着的人群就裂了一道口子。齐国公家的大爷陈铭就带着家人买下了这姑娘。
人群很快散去了,太子和张玉庭也看够了戏,又说了几句话,便分别了。街上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人流,好像这大半天的热闹从来不曾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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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会这天,弹劾徒述斐的奏章在被压了好几份而消沉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又被提了起来。
这一回,圣人也没等到五台阁再处理,而是直接把徒述斐叫到了朝会上来。
徒述斐穿着一年也穿不了几回的大礼服进了大殿,先行大礼,而后才起身:“不知父皇在大朝会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今有御史台四位御史先后弹劾你与民争利,你知道了吧!”
“儿臣知道。”徒述斐坦坦荡荡的说,“只是这却是空穴来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