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将士将佩剑卸下置于桌上,命属下将村民一一赶出厅堂,然后看了眼红袍装束的秦伯和周良,冷笑了声道:“尔等可知岚朝正逢征兵之际啊?”
“征兵?”周良嗅到一丝端倪,欲要说话,却被秦伯拦了下来,见其使了个眼色后便笑脸盈盈的步上前去:“这位将军您也看到了,咱这儿不过是荒郊村野,即有征兵之事,也轮不着这儿啊。”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依你说法,岂不是有不忠之念?”将士冷眼一瞥秦伯,将剑重重在桌上敲下,周遭士兵便拔剑出鞘,挺上前来。
“冤枉啊将军,耕夫岂有不忠之念想啊。只是您也瞧见,这村里不过老儿妇孺何来参军壮士啊!”秦伯长跪道。
“喔?那此人为当何论?”将士移剑指向周良:“你叫什么名字。”
“周良。”周良直面回答,可却将脸撇过去,不屑看他。
“呵呵,周良。就你了,随我回军营里去吧。”说着,他从旁使了个眼色,一名副官便递上一袋铢钱。
将士道:“这里有十铢钱,老先生且拿去。待其入军之后还有军饷,算不上多,但足够你这弹丸之地买上几头牲口,过上好日子了。”
“将军!您这不看到了嘛,这孩子今日正要与青梅竹马的姑娘成亲呢。您此刻便要将他带走,岂不是棒打鸳鸯嘛!”秦伯跪在将士腿前嚎啕道。
“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乃从军之人,并非什么君子。军令在身,不便多言,来人呐将此壮士带走!”将士肃然说着,持剑离去。
秦伯连连哀求,却被两名士兵推搡在地。周良虽有怒意但见秦伯这般也是不敢妄动,只是在两名士兵的扣押下三步一回头朝着后屋看去。
门缝之中,大娘看得心惊肉跳,连声叹气。倾城茫然疑惑,便问起情形,得知真相后不顾阻拦,奔出门去,但见这批军队正挨家挨户的搜寻壮丁。
“阿良哥....阿良哥...”泪水决堤而出,倾城跟着军队的车马奔跑,忽而踉跄跌到,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几名士兵回过头来,瞧见倒地的女子生得如此秀美,不禁起了色心,围上前去。
“你们要干什么!”狂吼一声,周良猛然甩开束缚他的两名士兵,一拳一脚将围上前去的士兵打开,扶起倒地的倾城:“你没事吧?”
倾城抿着红唇,泪水如珍珠滑落,将头倾倒在周良的胸膛前。
这是倾城第一次这般主动,周良受宠若惊之余,却为沉浸于此。起身便朝首领抱拳道:“将军,我愿随尔等入军,但此事无关我妻子,还请众将士保留军中尊严。”
首领将士剑眉一蹙,挥剑直下,血线飞鸿,那两个不守规矩的士兵应声倒地:“来人呐,将此二人带走,过境之时丢入江中喂鱼。”
见此首领处事公正,周良也就暗送了口气,旋即回身搀住倾城两手,目光熠熠:“倾城,且等我回来,再同你行成亲之礼。”
倾城摇头:“不,我慕倾城虽未与阿良哥行成亲之礼,但我已是阿良哥之妻。”
鼻翼微张,胸膛有着一阵暖流翻滚,周良很想说些什么,但眼中已充斥着泪,喉中以被激动所堵塞。
“随他们去吧,倾城记得从军之人一年偶有几日可回乡探望,那时再见吧。”倾城美眸含泪道。
她虽有浓浓不舍,但也不想惹周良牵挂。话未说太多便将他匆匆送走。
一路上,兵马走走停停,家家户户皆闻痛哭之声,一位位成年的壮丁被士兵押走,分明是征兵从军却像是押送犯人一般。
一双双不舍的目光停于村口,遥望军队在夕阳下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