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程程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他从来不会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跟她说话，听到他忽然间的锋利语气，她愣住了，“你在责怪我。”
顾荣明身子往椅背上靠去，摘下无框眼镜，捏了把鼻梁，闭着眼疲倦的道：“儿子的事情你不用管。”
蒋程程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她别头看向窗外，咬着唇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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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道：“你是不是怨我。”
“我怨你什么了。”
“你怨我将夏嘉忆和儿子牵扯在一起。”
顾荣明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夏父和他是好友，你一心想要撮合夏家的姑娘和佑宸，可是你想过你儿子的感受。你就不问问他，是不是喜欢夏家的姑娘，你就把人家姑娘往他身上推，你觉得他愿意接受吗？”
顾荣明嘴里的那个“他”是蒋程程心里深爱的那个男人，在说到他时，顾荣明的心就不好受，就会想到妻子虽然在他身边可是她的心却一直离他很远。
“你当初还不是硬把我留在身边。”蒋程程低声指控着。
顾荣明心一抖，苦笑了声，“我后悔了。”
蒋程程猛然转过头看着顾荣明，慢慢的，她的眼睛开始红了，唇瓣轻轻颤动，“你后悔了？”
顾荣明想起这么多年的生活，虽然妻子的心并不在这个家里，可是至少她从未离开过，他心里是满足的。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自私，硬绑着她在身边，她一点都不幸福，连带着儿子都不能幸福。
他从小就看到儿子痴痴的看着别人的母亲，嘴角勾勒起，笑着，贪恋着别人母亲的好，回到家面对他母亲的冷漠，他甚至哭过，在他面前小声怨念过，他心疼却无能为力，明白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儿子该怨恨的人是他，而不是他的母亲。
“程程，别再逼你儿子了。你不心疼，我心疼。”他自己得不到幸福，一辈子就这么过了，他就希望儿子能找到真心待他的人，有个幸福的一生。
蒋程程面色僵住，心忽然被揪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懂，他为什么就认为她会逼佑辰，怎么就认定她不心疼儿子。
怎么说，他，也是她的儿子！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冷血？”蒋程程浑身发冷，愣愣的看着顾荣明。
“我现在真希望他还活着。”
“他死了！”蒋程程不想聊他。
顾荣明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谈起他她就会失控，情绪就容易波动。以往他都会顾忌着她的情绪，不谈起。但是，今天他就是想要聊这个。
“我现在真希望他好好的，死的那个人是我，那样你就会过得很幸福了，不必委屈的跟着我。”
“顾荣明！”蒋程程喘着粗气，身子颤抖的更加的厉害了，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程程，我真的后悔了。”老了，他才想通了。她幸福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他年少轻狂的时候，以为他爱她，以为能给她一辈子的幸福，所以强行留住了她。可是，现在才明白，他给的，她根本就不稀罕，根本就不想要。
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蒋程程咬着唇看着顾荣明，“你现在才来后悔，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后悔！”向来优雅得体的蒋程程失控了，朝着顾荣明大吼道。
顾荣明从娶蒋程程的那天起，就暗暗发誓要给她幸福，让她每天都是笑着过的。可是结婚以后，她脸上鲜少有笑容，哪怕是笑也是淡淡的礼貌的笑容。他一直以为时间久了，她的心会被他融化，她会接纳他，可是现实却硬生生给了他一个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