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何事?相国快说。”李瑁探身急道。
房琯微笑道:“殿下莫急,我先问殿下几个问题。殿下如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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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如实告诉老臣。”
“好,你问。”
“殿下认为,如今朝廷的形势如何?”房琯轻声问道。
“如今的形势么?我看挺好的啊。王源率军大破叛军,蜀地形势安稳。朝政上的事情有想过和韦左相以及诸位朝臣的辛劳,也逐渐上了正规。接下来我觉得形势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王源和高仙芝平叛得力,不久后我们可能便能回到长安了。”
房琯微微点头道:“殿下说的不错,形势向好,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但殿下难道没想过不好的地方么?譬如……有人几乎手握全国之兵,这是否合适?陛下身边的禁军都是神策军所担任,这是否不合规制。这样下去是否会有隐患?将来会不会出现另外一个……安禄山?”
李瑁惊愕的看着房琯,他当然知道房琯说的是谁,而且这样的问题人人都会想,李瑁其实也想过,但他不能说出口罢了。
“殿下定觉得老臣此言唐突,老臣此言确实唐突,但老臣说的是事实。现如今朝廷在蜀地立足,所有的兵马都是神策军,这是很危险的。神策军是王源的兵,他们只听王源的命令,这太可怕了。一旦将来某人动了什么心思,所有人都会成为他砧板上的肉,根本无力反抗。”房琯低声道。
“不……不至于如此吧。那王源……风评甚好,对父皇也很恭敬,若不是他,马嵬坡上父皇和我们都完了。他是对大唐有大功之人,好像也没什么野心吧。”李瑁咂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殿下你敢保证么?安禄山以前的表现还不是恭敬的像只小猫?现在如何?他是吃人的老虎。野心藏在肚子里,外人如何得知?再说,臣的意思并非说王源将来会如何,我只是说要防患于未然。但现在这个形势,于陛下和朝廷是极为不利的,所有人都好像托庇于王源之手,这是绝对不正常的。所以,要摆脱这种局面,便需要有人站出来做些事情。”房琯沉声道。
“做什么事可改变这种局面?”李瑁沉吟道。
“很简单,陛下和诸位皇子不能在王源的庇佑之下,当务之急便是立刻重建南北衙禁军。”
“重建……禁军?”
“对!有了禁军在手,一旦有变,便有回旋余地。这件事无人来做,而殿下如果敢挑头来做的话,必将一鸣惊人。陛下心里很想做这件事,但陛下不能提。陛下若提,王源必然不快。他会以为陛下不信任他。但殿下若是做成了这件事,正中陛下心思,同时也可以扭转局面,让一切回到正常的轨道上。而且老臣敢保证,只要殿下做成了这件事,太子之位谁也不敢跟你抢。因为你既得陛下欢心,而且手中也将握有大量的兵马。实力面前,谁都不敢和殿下争抢。可谓一举两得之举。”
房琯嗓音低沉,侃侃而谈。李瑁静静的听着,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很显然,房琯说的这件事是很有道理的。如今确实是几乎全大唐的兵马都在王源的手里。一旦王源有异心,那将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王源没有异心,陛下身边的护卫也不能是他的人,而是应该有另外的兵马护卫才是。神策军虽然是禁军,但那只是名义上的禁军,长安城丢了之后,禁军名存实亡,全部靠着王源的兵马维持局面,城里城外都是他的兵,这件事显然是不合适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真的能重建南北衙禁军,那么自己不但解决了这种隐患,而且这件事无疑会将自己推上太子的位置。没有任何一件事比能消除父皇心中的隐患以及自己能同时掌握大量的兵马更加能让太子的位置板上钉钉了。而且一旦掌握了兵马在手,其余人便再无机会跟自己争夺太子之位,因为那完全是不自量力。
但这件事显然也是不容易办成的。重建南北衙禁军,说说很容易。此事自己一旦开始操作,王源得知后心中会作何想?会不会刺激到他?而且实际的问题是,兵从何来?粮饷何来?这些都是李瑁从未遇到的过的问题。然而虽有这么多的难题,李瑁的心里也很快下了决定,这件事自己应该去做。人生难得几回搏,自己躲闪了半辈子没有做过一件大事。而现在,若是能做成这件大事,回报将是巨大的。那回报便是:整个大唐江山。为了这样巨大的回报,任何险都值得一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