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告诉她,席慕风去了非洲,是那天的机票。当她赶到机场时,飞机早已起飞,她只能仰望着天空无助地流泪。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盼着席慕风回来,把事实告诉他。只是,余楚辞再次封死了她的退路。
在找席慕风回来的路上,余楚辞拦住了她,要她保证这件事永远也不说出来。
“这不是儿戏,既然你选择了承认错误,就要坚持到底,直到死!。苏雨晴,我要你向我保证,一定做到!这不是为了我一个人,还是为了席慕风。不管什么时候,你把这个说出来,对他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她当时唯一想做的事,是抱着余楚辞狠狠地打。只是,那一刻,她竟然全身瘫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并在他无情的注视下咬牙做下了保证。
“余楚辞,我恨你!”最后,她吐出这一句,跑回了席家。
迎接她的,是刘雅冰冷的脸庞。刘雅明确地告诉她:席慕风为了保住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这次任务,他不仅没有得到嘉奖,还记了大过。
为了悔过,他主动申请去了条件最差的非洲。
“你知不知道,那里有瘟疫,一个不小心就会染病身亡!那里的恐怖分子特别猖獗,几乎为所欲为,人身得不到任何保障,还有……总之,他算是被你毁了!”
刘雅的话像一柄刀,深深没入她的胸口,她更痛的,是席慕风的选择。他用这个选择向她表达了强烈的抗议,并且生生折磨着她!
三年,足足三年的折磨!苏雨晴完全不敢想象,这一千多个日夜,她终究是怎样熬过来的。如果没有席慕风留下的实验室,她可能活不到今天。
余楚辞终于良心发现,说出了实情。虽然来得晚,但终究还是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结束,一张张慢慢变化,露出的,全是不敢置信,还有——对她的刮目相看。苏雨晴没有感觉到喜悦,却只觉得无比地累,还有,委屈。
余秋实将脸慢慢转向她,额上两根青筋暴得尤为明显,眼里闪着疑惑,显然,没有全信。
“这是春华的日记,上面清楚地记录了一切。这是她死后,我从她床下的地板下翻到的。”余秋实慢慢地拿出一个本子,递向余秋实。
余秋实抖着手去接本子,另一只手松开,将苏雨晴放开。席慕风忍伤赶过来,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他怜爱地抚着她的发,无比歉疚地道,将她压向自己的胸膛,紧紧的。刘雅沉默地抹着眼泪,没有说话,但心头的那种愧疚感还是轻易地表露了出来。
余秋实一声不吭,安静地看着日记本,他的表面沉着,但,手却越来越抖。看完最后一页,他的手一松,笔记本叭地落在了地面上。
“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竟然不能在她身边,不能保护她……”痛苦的声音泄出,他闭紧了眼,满面痛楚,刚毅的浓眉无力拧在一起,两行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而后,抬手,将枪指在了自己头上……
“孩子!”
“不要!”
“秋实!”
数道声音齐呼,他却混然不觉,伸指去按扳机……
细微地哒一声,枪并没有响,子弹,已尽。
众人松了一口气,余楚辞已经冲上去抱着他的身体不停地摇,边摇边泪水横流地出声:“我已经失去了名声,失去了春华,难道还要失去你吗?”
余秋实慢慢睁眼,歉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再抬眼,看向席慕风和苏雨晴,沉重而坚决地道:“这一切错都在我,是我没有保护好春华,她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我已经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席慕风,你杀了我吧。”
“如果春华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也会心痛的。”席慕风没有动手,反而出声,慢慢地舒开了眉头,“好好保重自己,这才是对大家最好的交待。”
余秋实又将目光投向苏雨晴。
因为手受伤,流了不少血,她的脸色慢慢苍白,已有些体力不支,头晕目眩起来。但接受到他的目光,她还是强打起精神,轻声吐语:“你对我的伤害,我是不会原谅的。但我欣赏你对余春华那份执著的爱。我爱过,所以知道,爱起来的时候是会不顾一切的。”说着,她转头看向席慕风,席慕风热烈的目光也正对着她,将她笼罩,唇角,慢慢摊平。这无言的一视,已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