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太监的回报,晏傅天再次沉默起来。
而晏子斌却有些不甘心,“父皇,石洪兴疯症来得蹊跷,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了。儿臣有理由相信红石洪兴出事是有人故意而为,目的就是残害我大晏国忠良之臣。”
晏傅天皱了皱眉,“太子此话有些过激,石洪兴所得疯症是在他府中发生的,且他府中家人并未受到惊扰,可见同外人无关。这失疯症本就不好确认,说不定他只是暂时失疯。”
晏子斌俊脸微沉,“父皇……”
晏傅天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太子爱护良臣朕很是欣慰,但此事有待查证、切不可宣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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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宣大,稍后朕会派御医前往石府,待御医回来之后再做定断。”
闻言,晏子斌所有的话顿时咔在喉咙里,没法再多言一句。
最后,他还是咬牙退下了。
看着他离开,晏傅天紧抿着薄唇,对着虚空再次沉默起来。
石洪兴发疯之事乃贤王所致,这是毋庸置疑的。他在赏识贤王的才能时,却也有些忌怕,这个儿子比他预想的难以掌控……
太子冷傲不羁,但未得到皇位之前他也不敢任性妄为,可贤王不同,他连他这个父皇都不放在眼中,还有何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贤王若是肯顺从于他,这对他、对大晏国都是有利无弊的,但若是不能掌控他,也无法令人心安……
……
这一日,楚雨凉一大早就接到宫里送来的圣旨——皇上让礼部负责宝儿和贝儿的百日宴,并要他们在贤王府大摆筵席。
这本应该是好事、喜事、让人羡慕不来的事,可楚雨凉接到圣旨之后就在晏鸿煊书房发怒。
“爷,你父皇有病是不是?我家宝儿和贝儿的事要他管了?宝儿和贝儿出生和满月的时候他在做什么,现在谁要他多事的?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那死皇帝,就不能消停消停!
明知他们住在楚府,还偏偏让他们回贤王府办酒宴。马上楚云洲和兰姑就要成亲了,虽然婚礼一切从简,不过府里人多,要热闹还是能够热闹起来的。两个宝贝即将百日,正好两件事凑在一起办,也不请什么宾客,就把许志一家请过来,然后全府的人一起参与。如此一来,既低调又不失热闹,就自己人在一起,多温馨的。
结果呢,这死皇帝脑子抽筋,非要来插一脚,显得他很重要似的,这简直就是恶心人的做法!
他是宝儿和贝儿的祖父又如何?也不想想当初他是如何对宝儿和贝儿的。两个孙子一出生,他一点表示都没有,孩子的名字还是孩子的外祖父取的,这都算了。最让她咽不下气的就是他居然伙同他的皇后想调换她的孩子,要不是有小南,她家宝儿现在都在他们夫妻手上了!
如此恶心人的祖父,谁敢要?
之前好事不做一件,现在做这些花哨名堂,他自己不觉得羞愧吗?
看着自家女人咬牙切齿的样子,晏鸿煊也是一脸沉冷之色,“无妨,他要操办酒宴随他好了。”
楚雨凉不满,“说的简单,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他把文武百官都叫到咱们府上,人那么多,这万一出什么状况,我们怎么应付?”
他是皇帝,文武百官都要听他的,说简单点那都是他的人,万一他们要对宝儿和贝儿不利,他们就算拼了也会对自己人造成损伤。
晏鸿煊将桌边的她拉到自己身上,圈着她身子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此事我会安排妥当,你无需担心。既然礼部全权负责,也不需我们出一两银子,如此省财省力之事,对我们也无害处。”
楚雨凉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这不是财力的问题好不?咱们家缺那几个银子吗?我是觉得被皇上这么惦记着很烦,不是我们怕他,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我爹和兰姑婚事也比较重要,他现在搞这么一出,我们又得来来回回的跑,真心累。”
是可以把酒宴交给礼部去做,可也不能让他们随便进出贤王府,如果只是让人去监督他们做事,他们是有皇命在身的人,一般人根本压制不住他们。为了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在贤王府动心思,他们夫妻俩肯定要亲自回去监督。
晏鸿煊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安慰道,“为夫会陪着你去,全当散心罢了。”
楚雨凉瞪了一眼桌上的圣旨,恨不得同样给撕了。
想到龙椅上那人,她不由得又想到她那个远走得婆婆,于是问了起来,“爷,娘和五爷离开也有一段时日了,他们可有消息传来?”
晏鸿煊淡淡的叹了口气,“没有。”
楚雨凉皱眉,“你说他们会不会遇到啥事了?”其实他们离开也没有什么,但离开之时连那么大的红庄都跟着人去楼空,一想到这就让人不安。
晏鸿煊抚着她后背轻道,“不会有事的,五爷会保护好娘的。”娘历经生死都被五爷救了下来,他相信五爷有保护娘的能力。
楚雨凉这才没说话了。希望如此吧。
……
书房里,看着身旁有些心不在焉的女人,楚云洲将她磨墨的手腕抓住,突然问道,“兰姑,可是有心事?”
兰姑先是愣了愣,随即摇头,“没有。”
楚云洲将她拉到身前,目光沉了沉,“有何事你就直说,别把我当瞎子。”
兰姑抿了抿唇,被他逼问,这才低声道,“老爷,今日宫里来了圣旨,雨凉正在为宝儿和贝儿满月宴的事生气,我想着她最近要忙的事太多,我们成亲的事……可不可以……缓缓?”
楚云洲瞬间冷了脸,“你不是担心她劳累,你是不想成亲,对吗?”
见他生气,兰姑赶紧摇头,“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雨凉忙里忙外的,为了我们的事她已经够操心的了,现在还要忙着宝儿和贝儿的百日宴,我就怕她操劳过度……我的意思是等宝儿和贝儿的百日宴过了,在办我们的事。”
楚云洲冷哼,“你也知道她操劳过多?”
兰姑皱着眉头,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思。
楚云洲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你要真担心她操劳过多,那就别整日躲在房里。以后府里的事都该你去安排,难不成你嫁给我之后何事都不管不问?”
兰姑愣然,“老爷……这、这……”要她管府里的事?
楚云洲不悦,“这什么这?你为长、她为幼,你打理府中之事理所当然,有何好担心的?”
听他把话说得如此直接明了,兰姑不是受宠若惊,而是紧张不安,“老爷,……雨凉把府中事务打理得极好,我如何能插手?”
楚云洲盯着她紧张的神色,“你是怕凉儿有意见?”
兰姑咬着唇,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
楚云洲紧蹙的浓眉这才松开,突然低笑起来,“你啊根本不懂凉儿的心思!你以为她愿意管府里的事?那都是被我逼的。她这阵子教你看那些帐薄,就是想让你早日顶替她,也就只有你还傻兮兮的认为她会对你有成见!”
闻言,兰姑睁大眼,压根不信他说的话。这怎么可能?
见她不信,楚云洲敛住笑,正色的看着她,“凉儿好强是真的,但对府里的事她一直心有抵触。你若真担心她操劳过多,那就替她分忧一些。谁打理这个家我都无异议,但你若再躲着这个避着那个、一心只图自己清净,我可以视而不见,但凉儿可就不一定了。依照她的性子,到时只怕会嫌弃你懒。”
他严肃的话中也饱含了几分玩笑之意,兰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老爷,我不是懒……”
楚云洲佯装鄙夷,“你是否懒不是我说了算,你自己问凉儿去。”
兰姑一头黑线。眼看着临近婚期,她知道自己再躲也没用,这阵子她出来的时间越来越多,虽然大多时候都在书房,可她也没闲着。她也有想过去雨凉那边的,可是老爷自己说的,不让她去,免得她一不小心抱孩子让宝儿和贝儿踢到肚子。她都是按照他说的在做事,现在他怎么反口怪她懒了?
……
楚云洲和兰姑的婚事办得很低调,甚至都没对外张扬。主要是兰姑刚怀孕不久,怕消息传出去会引来好奇心。楚云洲在朝中名声大、官位高,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去。若有意宣扬,只怕兰姑得不到什么清净,京城里达官显赫的夫人们可不是放在府里做摆设的。
成亲当日,府中也小小的热闹了一场,为了增添喜庆,楚雨凉还让账房给每个人多发了一个月月钱,算是给大家的红包。
许志一家三口来了。
佟子贡也带着家奴和贺礼来了。
尽管不待见某侯爷,但今日是楚云洲大喜,楚雨凉表示勉强接受,只不过暗地里特别交代了晏鸿煊要时刻留意他的举动。紫弦现在自己带孩子,人还在月子中,可不能让某侯爷钻了空子。
不过千防万防,还是有疏忽的时候。席间某侯爷称‘人有三急’借口去了茅厕,结果这一溜人就溜到了别的地方——
楚府办喜事,紫弦知道今日楚雨凉没空到她这边来,所以也没主动去烦她。现在儿子在她身边,虽然亲自带孩子有些辛苦,但过得也很踏实。她现在每天要做的事就是陪孩子睡觉,孩子一醒她就要跟着醒,孩子拉屎撒尿她也不会全依赖丫鬟帮忙,自己也会亲手把屎把尿。虽然很多细节她也在学习、摸索,但有关孩子的事她也做得仔细谨慎。
用过午膳,丫鬟刚刚把碗碟收拾走,孩子就醒了。
从床下把便盆拖出来,她这才把儿子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让儿子对着便盆嘘嘘。小家伙嘘嘘完,也不吵闹,总会习惯性的把脑袋往她胸口拱,吃奶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每次看到儿子这样,紫弦都想笑。
就在她刚解开衣裳喂上儿子之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她以为是丫鬟进来了,所以没在意,加上孩子刚吃上奶,又不能分心,刚开始带孩子那几天,因为没经验,孩子都被呛了好几次,可吓坏她了。小家伙每次都很猴急,一咬上就拼了劲儿的吸,她必须用手夹着自己才行。
而一进房的某侯爷因为这一幕先是僵硬的愣在门口,压根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孩子侧着脸看不到他的小样子,但女人袒胸的样子却全数进了他的眼中。
此刻坐在床边只顾着给孩子喂奶的女人安静甜美,一头墨发披在身后,随着她低头的动作,一缕发丝垂落在她胸前,而她浑然不知,只是专注而认真的垂视着怀中的小家伙。整个画面充满了唯美,特别是那一团白花花的肌肤,让远望的他莫名的口干舌燥,甚至还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房门口的人一直没动静,紫弦这才抬起头,这一看不要紧,脸色黑了不说,赶紧抱着儿子躲到了床上。
佟子贡回过神,那俊脸唰的冷冽起来,几步冲了过去,指着女人的后背就怒道,“死女人,谁让你奶他的?”
被一个男人盯着胸口看,紫弦肯定是尴尬的,但儿子要喝奶总不能不喂吧?听到背后的指骂声,她猛的回头,冷声道,“关你何事?”
佟子贡想都没想的怒骂起来,“怎不关本候的事?你是本候的女人,你居然让他如此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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